侍女不願多生事端,便把手裡托盤放在地上,腳步匆匆地下了樓,出去便四下張望,隨手拉住一個隨從:“哎,看沒看見一隻白兔跑出來了?”
那隨從一愣:“啊?”
“小少爺的白兔,叫什麽白玉兒的!快快快,幫他找回來!”
旁邊另一個人疑惑地皺起眉:“又找兔子?!”
侍女急得不行:“你們快去找,我還有事!快點快點,這孩子鬧氣脾氣來誰都按不住。”
說罷她便匆匆又回了樓裡。
剩下幾個隨從你看我我看你,表情無奈。
其中一個道:“我就說吧,不能讓他進去。”
另一個冷笑:“有本事你去說,我可不敢管。”
其他人皆搖頭,自願出了兩人去找那隻神出鬼沒的兔子。
此刻苗笙來到樓前,看向一個隨從:“展眉還在裡面?”
隨從點點頭:“在。”
苗笙抬腿便要邁上台階,那隨從想到卓應閑那事,下意識地抬臂攔住他,被苗笙瞪了一眼,又訕訕縮回了手。
前腳苗笙上了樓,後腳彭員外便進了竹樓,笑眯眯地往寒凝齋去。
二樓樓梯口,苗笙腳步匆匆地上來,跟一個小小的身軀撞了滿懷,“咣當”一聲,有個東西掉在了地上。
是一個瓷瓶,看上去有些眼熟。
遊蕭慌裡慌張,一張小臉煞白,怔了一怔,趕緊彎腰去撿,卻被苗笙一把推開。
苗笙撿起那瓷瓶,端詳著,眼圈驟然紅了:“這是你從阿閑房裡拿的,是嗎?”
“舅舅……”遊蕭滿臉慌亂,眼睛瞪得大大的,這恐懼不是裝的,此刻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苗笙不說話,將那瓷瓶塞進袖中,快步往斜月齋走去。
遊蕭“撲通”一聲跪下,抱住他的腿,淚如雨下:“不是的,不是從應閑哥哥房裡拿的,你別去……”
苗笙低頭看著他,面色一如既往地清冷,口吻卻溫柔了許多:“好蕭兒,舅舅出來找你應閑哥哥,現在找不到他,他恐怕是出事了,你能不能快去把他找出來?千萬別讓那個彭員外找到他!”
遊蕭愣了:“他……他去哪了?”
“我也不清楚,你快去問一下,樓下那些人他們一定知道。”苗笙拍拍他的頭,催促道,“快去!”
遊蕭怔怔地松開手,目送苗笙進了斜月齋,才茫然地回身往樓下走。
左橫秋躲在夾層當中,注意力已經全在下面的寒凝齋裡。只聽“吱喲”一聲門響,接著那彭員外便已經走到了桌前。
燭光暗影更映得彭員外一臉五花肉油膩得很,他喜滋滋地笑得臉上的肉都擠到了一起,眉目間掛滿了猥瑣:“美人兒?叫你久等了!”
裡面臥房中沒有人回應,彭員外面露疑惑,快步走到帷幕前挑簾一看,見一人側躺在床上,看起來身形瘦削,腰肢細軟,更重要的是,一旁小幾幽暗的燭火映在那人衣袍上,那銀絲繡的梅花暗紋反倒明亮了起來。
色令智昏彭員外,忘了先前見到苗笙時對方穿的分明不是這件衣服,此刻真把床上之人當成了他,並無半分懷疑。
“睡得如此之沉,這可怎麽盡興?”彭員外一扭頭,看到桌上備著的酒壺,走過去打開蓋聞了聞,知道是加了“料”的,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對著壺嘴先自己來了一口,接著便迫不及待要往臥房裡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他走到床邊坐下,見床上之人曲線玲瓏,突然又耐住了性子,覺得看美人就要像欣賞一朵花,須得慢慢欣賞,猴急只會壞了雅興。
於是他緩緩將手中酒壺放在一邊,摩挲著到對方腰間輕輕一扯,果然,袍子只是松松系著,細繩松開,細滑的絲緞自己就散了下來,露出裡面白色的裡衣。
彭員外把手伸進對方後頸的長發中,灼熱的手心觸到那細滑的皮膚,整個人頓時渾身戰栗,手拉住衣領反向一剝,白瓷般漂亮的肩膀便露出誘人的一角。
作者有話要說:
漢哥:我要剁了你的手!剁了你**喂狗!
第63章 斷絕
“咕咚”一聲, 彭員外吞了下口水,雙眼直勾勾地望著在幽暗燭光中瑩瑩泛光的肩膀,忍不住低下頭去,輕輕嗅著:“好香……”
就在他雙唇幾乎就要觸到那如絲緞一般美好的肌膚之時, 隻覺得後頸突然酸疼, 眼前巨大黑暗襲來, 登時翻了個白眼就要往前栽。
一隻手揪住他的發髻,拖死狗一般地把他往地上一拖, 隨即又對他狠狠踹了一腳:“呸!什麽狗玩意兒!”
左橫秋真實地往彭員外臉上吐了好幾口吐沫,轉身看見卓應閑的肩膀還露著,趕緊幫他把衣袍掩好, 輕輕將他正臉轉過來。
“阿閑?醒醒!”
卓應閑雙眼睫毛輕顫,像是要醒卻怎麽也醒不來似的。左橫秋當即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從中取了一瓶嗅鹽出來。
他此次來是為監聽,怕弄出動靜便輕裝上陣, 連兵刃都沒帶,所幸帶了些可能會用到的一些藥物,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吸了嗅鹽, 卓應閑緩緩睜開眼睛,恍惚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左橫秋的臉:“左哥……”
房內焚香裡摻雜著助興的香料, 比平日裡用的那種味道更重,他一聞便聞了出來,皺眉道:“怎麽回事?”
“姓段的舍不得苗公子, 把你弄來頂缸。你應該是中了軟筋散。”左橫秋扶著他坐起來靠在床頭,“現在什麽感覺?喏, 先吃顆百解丹,或許好得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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