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漢哥。”卓應閑走過來,輕蔑地看了眼朝魯,右手裡的輕刃換到了左手,“幾招之內必定拿下他。”
聶雲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左手也行?”
“看看不就知道了。”
卓應閑的眼睛映著火把的光,又亮又靈動,閃著狡黠的光,看著聶雲漢,眼珠微微一動,似乎在暗示什麽。
聶雲漢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頭泛起一股暖流。
朝魯方才被卓應閑頂得夠嗆,這回又被鄙視,正氣不過,道:“有種你過……”
他“來”字還沒說出口,面前的身影始料未及地動了!
卓應閑步子快得好似一陣風,朝魯隻覺得眼前一花,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清,便有一抹寒光閃到自己眼前。
他本能向後一撤,可惜此處空間太過狹小,根本避不開,正要伸手拔刀,右手卻被對方牢牢按住,於是他下意識地伸出左手向右去抓卓應閑的左臂。
然而令朝魯始料未及的是,卓應閑的右手抓著他的右手腕不放,忽地抬高右臂,拗成令人不可思議的弧度,纏住了他的左臂,僅用一隻胳膊便將他兩隻手瞬間固定住,同時身體輕盈一轉,背對著他,左手猛地向後一彎一捅——
那把輕刃真的吹毛短發,削鐵如泥,它刺進自己頸側的時候,朝魯只是覺得脖子上忽然涼了一下,接著才有痛覺傳來,然後熱乎乎的液體噴湧而出……
那巴勒舉著火把,痛心地大叫:“朝魯!”
哈沁在一旁看呆了,他沒想到卓應閑能將手臂擰得好似一條麻繩,更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白淨青年,竟然瞬間結果了自己最得力的下屬!
然而他根本來不及消化這件事,一旁的聶雲漢向他發動了攻擊。
起初還擔心卓應閑受傷,聶雲漢還提心吊膽看著他,待他簡單迅速將刀捅進朝魯脖子的時候,聶雲漢便放心了,便要全心全意對付面前的哈沁。
他一刀向哈沁面門揮去,哈沁反應迅速,瞬間抽刀抵擋。
輕刃刀刃雖薄,但也異常堅固,“砰”地一聲撞上哈沁的彎刀,瞬間爆發出火星,絲毫未損。
然而哈沁也發現了彎刀的不足之處,他的刀雖然比大曜製式刀短了不少,但是在這狹窄的空間中揮舞起來,仍顯笨重,發揮不出劈和砍的優勢,倒不如輕刃便捷,更易捅和刺。
“唰”地一聲,哈沁的上臂的袖子已經被聶雲漢劃破,刀尖再深一分,必將刺穿他的皮膚。
那巴勒見自己的主子遭受攻擊,又看朝魯躺在地上瞪著眼像一隻瀕死的魚,就快流乾最後的血,而自己手中根本沒有武器,似乎什麽都做不了。
他才剛剛要動,卓應閑卻比他還快,幾步便轉到他面前,輕刃刀尖抵上他的喉嚨。
也不知道這刀是什麽材料做的,絲毫沒有沾上朝魯的血,卻還似乎帶著他的體溫,恐懼和血的余溫灼得那巴勒高大的身軀突地一顫,似乎是人生中第一次這麽害怕。
這個纖瘦的大曜青年,簡直是個鬼魅!
“你還是老老實實做個燈台吧。”卓應閑輕聲道,“免得一會兒沒人給你們收屍。”
聶雲漢知道自己佔上風,對哈沁再不手下留情,不遺余力地向他出招。
哈沁雖然並不願意跟聶雲漢動手,但此時此刻,他別無選擇,全力以赴,接受對方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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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曇拎著聶雲漢給的輕刃,簡直要把這裡邊的礦井全跑遍了,依然沒有找到韓汀的位置。
他自然能夠明白,這便是段展眉的詭計,將內部礦井打通,裡面四通八達,斜井、平洞、豎井交錯,讓他在每一個交匯點都要做一次抉擇,盡可能拖延他的時間,好令他沒辦法盡快找到人,將人帶離危險的環境。
孔曇也能夠想到,說不定段展眉的手下已經在韓汀所在的礦井外埋伏,一旦發覺他們倆同時在此,定然會采取行動。
所以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與時間賽跑,在被對方發覺之前,盡可能帶韓汀離開。
向羽書說韓汀被安置在礦井最深處,孔曇初步判定,應該是從外部看起來出於礦坑下緣的位置,而且那兩處還沒有被凌青壁所掌握,是最危險之地。
因此他在礦井裡行動時,努力記著自己的行動軌跡,好以此來判斷方向,並在每一處去過的礦井通道內壁都刻下了記號。
他探尋最多的是幾個豎井,但因為這些都是被廢棄了的,沒有繩索可供攀援,下去倒是容易,上來頗需要費一番功夫。
如此這般尋了幾處,仍不見韓汀蹤跡,孔曇熱得渾身大汗,後背衣衫已經濕透,平日體力甚佳的他,也禁不住開始小聲氣喘著。
礦井中空氣不怎麽流通,這對人來說也是巨大的消耗。
當他費勁巴力地從一處豎井中爬出來之後,舉著火折子,凝神回顧了一下自己所跑過的路,心中也悄然松了口氣。
快了,就快找到了。
左右這側面的礦坑長不過幾十丈,就算裡邊礦井再錯綜複雜,也總要走到頭了。
果然,就在他氣息越發不穩、喘得越來越厲害的時候,他模糊地捕捉到了前方傳來的一絲微弱的氣息。
孔曇頓時屏息,確認那氣息的確存在,不是自己的幻覺時,便迅速向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那是一處巨大的球形礦洞,四壁均是已被開采過的痕跡,地上、角落上堆得均是碎石,走在上面頗為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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