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袖笑著回答:“值得。”
那嗓音主人許久未出聲,仿佛過了很久,他才感歎道:“問世間情為何物?苦之、嗔之、怨之、求不得,忘不盡。何苦?”
“都是癡兒,罷了,罷了。”
話音落下,凌袖恍惚間感覺身體裡多了什麽,還未來得及感受,便見凌霄幽螢那心碎欲裂的臉。
她閉上雙眼笑了笑,她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不是雲兒,而是她的弟弟——凌霄。
“姐姐!”
“凌袖姐姐!”
發現凌袖不見了,凌霄和幽螢擔心不已,遍尋整個神女宮、凌霄殿都沒找到人。終於找到了卻是在誅仙台,兩人見她跳下誅仙台當時嚇得心跳都要停止。
凌霄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跳過去想要拉住她,但是卻隻觸到一片衣角。
撕拉一聲,衣角斷裂,連著凌霄的心都一起撕裂,透徹心涼。
“霄兒,替我照顧好雲兒,別告訴他有我的存在。”
耳邊傳來凌袖溫和的叮囑,凌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最愛的姐姐消失,卻什麽也做不了。
誅仙台,那是懲罰有罪的神明的地方,無論是神是仙,是魔是妖,跳下誅仙台只有一個下場——魂飛魄散,不入輪回,再無來生。
凌霄低垂著頭,十指握拳捏的泛白,肩膀微微的顫抖。
“凌、凌霄哥哥……”
幽螢擔憂的看著他,安慰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許久後,凌霄才從誅仙台上走下來,牽強的笑了笑:“我沒事,別擔心。”
“可是……”明明那麽難過,為什麽要裝無所謂?幽螢更擔心了,但他知道他沒有任何立場說什麽,弄成今日這局面,最大的罪魁禍首不就是他嗎?
凌霄越過他,將哭累了小聲抽泣的嬰孩抱起,“今日起,我便是你的父皇,父皇會照顧好你的。”
似乎是知道自己娘親再也不會回來了,嬰孩忍不住又哭鬧起來,揮舞著小手想要抓住什麽,連聲音都哭得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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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凰一臉幽怨的瞪著自家尊上的洞府。自從那日找到麒麟以後,尊上就帶著麒麟閉關了,留下一大堆爛攤子給他,差點沒將他累得英年早逝。
因為之前尊上擅闖瓊花谷的事情,鳳落可沒少為難他,好不容易將鳳落安撫好。結果自家尊上卻通知都沒有一聲就拋棄了他,回到臥龍島連尊上的面都沒見到,青梔就告知他臥龍島交由他暫時代管。
這一管就是十年!
赤凰糾結的撇嘴,瞅著手中大紅的喜宴請帖,煩躁的來回踱步。
妖凰鳳落要結親了,可結親對象卻不是他家尊上。赤凰已經能想象出尊上看見這請帖的表情有多難看了。
這個請帖簡直就是燙手山芋。可是不送進去,估計事後尊上依舊會扒了他的皮。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赤凰咬咬牙決定死得痛快一點,大義凜然的步入了邪崖的洞府。
才一進去,赤凰便被一個巨大的黑繭嚇到了。只見那黑繭將整個洞府佔去了一大半,層層疊疊的環繞著絲絲縷縷的黑氣,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麒麟虛影。
黑繭之下,邪崖正五心朝上打坐,一股股妖力源源不斷的輸送進黑繭之內。
察覺到有人打擾,邪崖睜開雙眼,殺氣騰騰的看向赤凰:“何事打擾?”
“這……”赤凰頓時冷汗連連,感覺手中請帖越發的燙手。
“說!”
邪崖顯然並沒有什麽耐心,神色越發的不耐煩。赤凰暗道不妙,趕緊遞上請帖:“七月初二妖凰大婚,這是送來的請帖。”
這話音剛落,赤凰便感覺洞府內陡然冷了不少,忍不住打個寒顫,完全不敢看邪崖的臉。
哪知邪崖只是平靜的接過請帖,而後道:“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唉?!
意料之中的暴怒並沒有發生,赤凰忍不住驚訝的看向邪崖。
邪崖冷淡的瞅他一眼:“怎麽?還有事?”
“沒、沒了,屬下這便離開。”
赤凰不敢再有言語,匆忙退走,出了洞府以後忍不住納悶:尊上不是那麽喜歡鳳落嗎?怎麽對方結親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事實上,邪崖不是沒有反應,瞧瞧那被他捏皺的請帖便能得知。
邪崖隨意的扔掉請帖,微微揚眉。
以為結親了本王就會放棄?太天真了。
不過不急,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他有得是辦法得到鳳落。不過是結了親,日後解除了便是。現在,還是先將麒麟的經脈梳理好罷。
他眸光幽深,視線落在縮成一團的麒麟身上,加大了妖力的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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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二,宜婚嫁。
新任妖凰鳳落要結親了,可結親的對象卻是不知哪裡冒出來的無名小子。
妖界不少仰慕鳳落的妖修心碎了一地,個個皆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將鳳落拿了下來。
七月初二那日,瓊花谷全面開放,不少妖修慕名而來,便是人修也來了不少。
鳳落帶著一位少年立在瓊花谷。那位少年面容很清秀乾淨,不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美麗,卻別有一種恬靜舒服的感覺。
只見那少年羞澀的扯著鳳落的衣袖,臉紅紅的低著頭,碧綠色的瞳孔中透著不安。每位到來的客人總要上前道賀,其中不少視線暗暗打量著那位少年,那位少年不好意思的躲在鳳落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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