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者, 得也。無緣者,退也。”
“嘁, 老匹夫還裝高深?這破遺府本王還看不上。”
邪崖挑眉冷哼,跨步越過石碑繼續向前。麒麟似有所感,凝視一眼石碑, 見邪崖走遠連忙忽略那股奇怪的感覺。
這石梯異常的遠, 一路爬上,邪崖面色越發難看, 幾乎到了爆發的邊緣。
他堂堂一界至尊,從未嘗試過這般柔弱不堪一擊, 竟隻比一界凡人好一點,怕是練氣期修士都能打倒如今的他罷。
想起這糟糕的局面全是這破遺府造成的,邪崖便想一道黑火將這燒成灰燼。
“該死!這破地方究竟如何出去!”
邪崖怒火中燒,咬牙切齒的低罵。手不自覺的探到腿邊卻一下僵住, 十指握成拳頭,腳底傳來的刺痛越發無法忍受,便是大腿都似不是他自己的,加之那次……
該死!
邪崖臉頰泛起紅暈,眉心微攏,似乎想起了什麽。
腳似被抬起,邪崖下意識的抬手引動妖力準備一招殺招打出,卻想起自己此時根本就不可能有妖力。
麒麟蹲在他腳邊,小心翼翼的為他脫去鞋襪。邪崖白皙形狀完美的足上,布滿大大小小的磨破皮的水泡,有些駭人。
麒麟心疼的皺眉,抿抿唇道:“王的腳磨起了泡,雖說不嚴重,可到底會讓王吃一番苦頭。屬下自作主張為王上藥罷,若王要責罰也請出了這遺府再責罰也不遲。”
說著便拿出一個小玉瓶,細心的為他倒上,包扎,神情十分專注。
邪崖突然覺得心中有什麽怦然跳動,冷著臉撇過頭不置可否。
兩隻腳都被麒麟包成了粽子,邪崖不能自行走路,麒麟將他背起,“吾王,得罪了。”
邪崖雙手交叉著箍住他的脖子,“若是讓本王摔了,便回陵台峰不必出來了。”
“是。”麒麟唇角翹起,他的王總是這般高傲,便是受了傷也不願示弱。
接下來主仆兩人未再言語,麒麟背著他一路直上,腳下圓形台階越來越小,直至百米之地。
圓壇中心,臥著一隻僅有兩丈大的縮小版鯤鵬。
踏上最後一步,邪崖便迫不及待的拍拍麒麟的肩膀,麒麟了然的背著他走到那隻鯤鵬旁,而後才放他下來。
邪崖一手扶著麒麟左臂,陰森森的眯眼:“老匹夫可算讓本王找到你了。”他推了麒麟一把,“去把這老匹夫的肉身煉化,他的精血可是好東西。”
一路的窘迫完全消磨了邪崖的耐心,此時的他忘了,鯤鵬血脈能壓製龍族,這精血自然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以至於日後狠狠的在這上面栽了個跟頭。
只是此時的他們都不知道此物會對他們造成如何的改變。
作為一個忠心耿耿,主人的命令就天的屬下,麒麟自然二話不說聽令。
都說死者為大,這鯤鵬不知死了多少年,仍未入土為安確實可憐。若換成鯤鵬的後輩在此定會讓它入土,可惜如今在此的是麒麟和邪崖,所以它注定要化作十滴精血。
誰讓這鯤鵬弄得王如此狼狽?
麒麟毫無憐憫之心,將十滴精血收入玉瓶,隨手丟入須彌戒中。
叮當……
一聲脆響引起主仆兩人的注意,視線透過去,原本放置鯤鵬屍身的地方掉下一塊玉牌。
“去,將那玉牌撿來。”邪崖面露喜色,若他沒猜錯,那應當是這遺府的通衍令。
“是。”
一趟來回,麒麟很快就將玉牌呈給邪崖。邪崖將那玉牌放至手心,玉牌灰撲撲的與凡間毫無靈氣的凡玉一般。
見此邪崖黑著臉將玉牌丟給麒麟,“拿去祭練試試。”
“王為何不自己祭練?”麒麟拿著玉牌不解得問。
“你忘了石碑上的字?本王與它無緣是祭練不了的,你倒是可以一試。若是連你也無法祭練,本王只能毀了這玉牌。”
邪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破遺府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
麒麟歎口氣,能讓王情緒波動如此明顯,看來王真的很不喜歡這裡。
說來也是奇怪,灰撲撲的玉牌到了麒麟手裡竟泛起熒光,飄飄忽忽的懸浮在他的胸口前。
邪崖眼前一亮,抬抬下巴示意他趕快。
麒麟劃破指尖,血珠馬上便爭先恐後的冒出,玉牌自動的飄到指腹,貪婪的吸取著他的血。
玉牌吸入鮮血,慢慢由翠綠變成血紅,而麒麟也陷入頓悟之中,通感天地萬物,遺府中每一草一木,每個角落盡收神識之中。
邪崖見他突然打坐便知不用許久便能離開此處,也不去打擾他。等了許久,就在他快要不耐煩的時候,麒麟總算睜開雙眼道:“吾王,屬下這便帶您出去。”
說著,上前將邪崖抱起,一手拋出玉牌。
玉牌直直飛向遺府上方的太陽,而後整個遺府開始動蕩,原本太陽的地方打開一道漩渦將主仆兩人拉扯了進去。
兩人一出漩渦海水蜂擁而至,幸好兩人能在水中呼吸,倒也不懼著海水旋流。
被壓製的修為瞬間回到體內,邪崖引動妖力,感受那強大的力量,連日來的氣悶總算消散了些許。
他掙開麒麟的懷抱,提起麒麟的衣襟,“走。”
邪崖一揮衣袖,黑火瞬間燃燒,也不懼海水反而生生將海水燃燒,海水之間分出一條通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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