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明白了。”麒麟將玉瓶放進懷裡,端起水盤退了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刻,紅眸中一抹凝重一閃而逝。
神祭進行三天三夜,結束之時正好便是今日舉行大典。大典並沒有舉行得多複雜,但是依舊很隆重。
作為主角的鳳落全程都在出神,而邪崖雖然在應付前來搭訕的妖族,心神可全落在他身上。
如此重要的千歲壽宴都能晃神,挺有趣的不是嗎?邪崖微微眯眼,打趣的瞅著已有去意的鳳落。
與此同時,默默關注著邪崖的麒麟自然也發現了他對鳳落的不同,總感覺王對鳳落格外的關注。
是那天晚上嗎?麒麟衣袖中的手用力的攥緊,低垂的眼眸擋住了所有情緒。
許是鳳落太心不在焉,作為父親的鳳溟投來關切的眼神,鳳落對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又過一個時辰,鳳溟關心自己兒子,便讓他回去歇息自己招待客人。
這壽宴主角都不在了,那些少說活了上千年的妖族個個精明得很,哪裡看不出其中深意,於是紛紛向鳳溟告辭。鳳溟自然也就順水推舟一一應允,也有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妖被鳳溟留下再招待幾日的,其中自然有邪崖。
壽宴結束,邪崖沒有回側殿,反而往著鳳鳥族宮殿的後方那處叢林走去,麒麟想跟去奈何邪崖卻讓他先行回側殿。
被拋棄的麒麟第一次做出不服從命令的事情,他祭出暗影珠化作絲絲黑霧將自己包裹起來,遠遠的跟隨著。
能夠騙過逍遙境法則的暗影珠自然也有本事騙過邪崖的神識,所以他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那忠心的屬下做出的跟蹤行為。
依舊是那片紅色的海洋,那棵梧桐樹下,紅衣少年笑語盈盈,一掃壽宴時的心不在焉。
“小樹苗,今日我滿千歲,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鳳落抱著梧桐樹,忍不住蹭了蹭。
“沙沙沙……”
梧桐樹抖著枝椏,像是在回應。“那等你化形那天我再提出來。”鳳落笑彎了眉眼,又再次確認道:“你已經答應了我的哦,可不能反悔。”
“沙沙沙……”
紅色的花海中,一人黑發隨風飛舞,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一絲冷意劃過。
樹妖嗎?
邪崖轉身走出花海,微風揚起的花瓣飄零在空中,還未接近他卻被無形的氣刃劃得支離破碎。
邪崖有一種直覺,那樹妖會是他追求伴侶路上最大的障礙。
既然如此,那便……毀掉好了。
黑暗之中,一雙紅眸將一切映入眼簾,包括邪崖氣勢上的變化。
邪崖走後,紅眸閉起隱沒進黑暗之中,化作黑霧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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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王,已是夜深,可要沐浴更衣?”
邪崖帶著一身低氣壓回到側殿,麒麟很自覺的沒有多問。邪崖回以冷眼,半晌方才點點頭。
“去吧。”
“是。”
比起辦事效率,麒麟認第二絕對沒人感認第一,不到一刻鍾,浴桶盛滿了熱水。麒麟伸手進去試了一下,溫度正好適中。
任由麒麟侍候他沐浴,邪崖泡在熱水裡煩躁的捏捏眉心。知道其中緣由,麒麟也不敢多問,也沒資格過問。
“明日替本王將妖凰請過來,便說我請他喝酒。”邪崖接過麒麟遞過來的裡衣,“下去吧。”
“是。”
退出側殿,麒麟翻身躍上邪崖臥房窗外的一棵樹上,就這麽睜著眼靜靜的守了一夜。
翌日,午時,妖凰鳳溟應邀而來。
邪崖一早就擺好了酒席,酒席之上點著一盞火,正慢慢的燒著酒。此時他正端坐著,舉著酒杯優雅的輕酌。
“龍王在我這寒舍宴請我這主人家,傳出去我可是要被笑話了。”鳳溟毫不客氣的落座,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豪氣的一飲而盡,歎道:“不過龍王這龍涎釀可真香醇。”
“能不能給我幾壇?”鳳溟賊兮兮的四處張望了一下,而後湊到邪崖耳旁小聲道:“要知道我家那小崽子管我管得比他娘還嚴,我這都幾百年沒嘗過酒味了。”全然沒了往日那副高高在上的尊者風范,倒是更像個兒管嚴。
“可以,等會便讓麒麟給你送去。”邪崖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原來鳳落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就這麽說定了!”鳳溟聞言樂開了花,又是倒滿一杯豪氣入肚,而後才想起他還未問邪崖突然請他喝酒的原因。於是疑惑道:“不知你今日尋我何事?”
邪崖並沒有急著說,一手拉著衣袖,一手將燒好的酒提起倒入酒壺,而後才淡然道:“我今日對一人上了心,雖不知是否為情,但卻心中甚喜,隱有與之結為伴侶之意。”
麒麟猛地頓住呼吸,紅眸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衣袖之下雙手握緊差點沒被指甲劃出血來。
“你剛剛說什麽?”鳳溟一個阻咧,差點沒摔到地上。
天呐!這太陽是打西邊升起了?邪崖居然說他有喜歡的人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還記得當年他結道侶時,邪崖可是整整嘲笑了一百年。現在忽然告訴他邪崖有心上人,打死他他都不信。
“怎麽?我不能有心上人?”邪崖微笑著看著他,那笑容極度危險。
“當然能,當然能。”警告之意太明顯,鳳溟哪裡看不出來,當即訕笑著討好,“不知是哪位入了龍王大人的法眼?當真是三生有幸。”是倒了八輩子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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