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雷的動靜驚動了不少臥龍島上的大妖,已是千百年沒見過有小輩渡劫,只要沒有閉死關,大妖們三三兩兩的坐落在劫雲外圍觀看。
其中赤凰最悠閑自得,依舊是那張躺椅,依舊翹著二郎腿啃靈果。他一邊哢嚓哢嚓的咬靈果一邊搖著頭,頗為惋惜的道:“小崽子可真會找死,那劫雷怎麽看都不對勁,居然敢用肉身硬抗。嘖嘖嘖……”
旁邊不知何時走來一位青衣女妖,玉指攥著絲帕捂嘴,嬉笑道:“右使好興致。”
她怎麽來了?
赤凰一陣後背發毛,蹭的跳起來,扔掉剩下的果核手隨意的扯過女妖的絲帕擦乾淨,然後扔掉。做出一個自喻風流的笑容拋了個媚眼,假不正經道:“我們可愛的青梔大美人怎麽出關了?”
青梔嘴角微微抽搐,嫌棄的賞他一個白眼:“若不出關,如何得知我們右使大人如此有閑情?”她拂拂落到肩窩的發絲,自有一股風情萬種的魅惑,卻又極致的危險。就像竹葉青,美麗卻又致命。
這位青梔女妖本體正是一條竹葉青,是司管情報的長老,比起赤凰的地位來說那是低了一階的。奈何赤凰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讓眾妖頭疼不已的混世小魔王邪焱他都不怕。也不知為何,偏偏除去自己頂頭上司以外,唯二最怕的就是青梔。
“我公務繁忙著呢!”赤凰立馬義正言辭的解釋,“這不是尊上內定的左使結嬰,我這日後的搭檔自然要好好看著不是?”
“哦?據我所知,這未來左使可是您一手調教出來的。怎麽?這是懷疑自己的本事,怕沒教好?”青梔顯然不買他的帳。赤凰抽抽嘴角,道:“這哪能啊?”
青梔懶得理他,轉而打量起被劫雷劈得不成樣的麒麟。
兩百年前麒麟前腳踏入臥龍島,青梔後腳就將他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連著在麒麟族那十年也沒放過。但青梔始終不信任他來歷單純。真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怎麽可能查不出父母是誰,如何出現在長瑠(初遇那座城)?
不過他能兩百年就修至元嬰,青梔不得不對他的天賦驚歎。若沒有心存歹念故意接近,日後必定是尊上的一大助力。若是狼子野心……
“放心吧,尊上自有分寸。”
青梔殺氣太明顯,赤凰拍拍她的肩膀,對她搖頭:“尊上的事情可不是我們能插手的。”
“我知道。”青梔眼神微暗,陰晴不定,眼角余光往依舊沒有動靜的岩漿池望去。
六九五十四道劫雷全部劈完,黑色的麒麟傷痕累累,滿身的劫雷造成的傷口和血痕。抗下最後一道劫雷,麒麟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他搖搖晃晃的踏著蹄子晃晃腦袋,清醒了些許。頭頂如濃墨的劫雲並未退散,反而再次醞釀,紅芒大作。
“不好!那是……”
赤凰驚詫得瞪大雙眼,險些沒一個踉蹌摔一跤。
“心魔劫。”青梔皺起柳眉,接過赤凰未說完的話。
兩妖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赤凰和青梔從未見過如此妖異的劫雷,那劫雷紅得仿佛滴血,這是得有多在意方能形成如此恐怖的心魔劫?
萬年岩漿池內,一人赤|裸著上身,三千墨發在岩漿之中暈染開來,能焚燒溶盡萬物的岩漿並沒有傷到他一毫一發。他手臂上纏著一條酣睡的小紅龍,正呼嚕呼嚕的打著盹。
這泡在萬年岩漿池內的不作他人,正是閉關了兩百年的邪崖。外面聲勢浩大的劫雷起初並沒有打擾到他,但後來那心魔劫太過強大反而驚動了他。
邪崖神識查探了下小紅龍,見他已經境界穩定,不出半年便能進階,遂放心了些許。將小紅龍輕輕扯下,放在一塊熔岩石上盤起,而後渡出岩漿池。
指尖微勾便穿戴好了衣物,他向著劫雲所在地飛去。
以邪崖的修為,萬年岩漿池雖離紫竹林百裡之遠,於他來說不過一步之遙,瞬息便能到達。
“何人在渡劫?”將將到紫竹林,他一眼便看見了並排著緊張的盯著劫雲的赤凰和青梔。
“尊上?”倆妖聞言大喜,轉身單膝跪地,齊聲道:“尊上出關屬下未能迎接,該死。”
“罷了。”邪崖擺擺手,示意他們起來說話。他望著血紅的劫雲,眼中劃過一絲興味:“何人在渡心魔劫?”
赤凰上前道:“是麒麟。”
“麒麟?那是誰?”邪崖望向他,眼帶疑惑。
邪崖自己都數不清自己活了多少年,兩百年時間足夠他忘記很多無關緊要的事情,以及——人或妖。聽到麒麟這個名字,他隻依稀記得一個模糊的小身影,卻想不起他長什麽樣了。
“便是當年尊上帶回來的麒麟族幼崽。”
知道自家頂頭上司老毛病又犯了,赤凰很耐心的解釋了一番,邪崖這才想起確實有這麽一回事。
他好像答應過那個小幼崽待他結嬰便封為左使罷?邪崖依稀記起一點,倒是沒想到那幼崽在他閉關這短短的時間就結嬰了。
“待他渡劫完了,讓他來見我。”
“是,尊上。”赤凰領命,恭送邪崖離去。
紅色的劫雲依舊沒有退散,反而越發的濃厚,赤凰不禁擔心的皺眉:小崽子不會渡不過罷心魔?
他搖頭歎氣,這些年也沒見小崽子有什麽不對勁,怎麽就心魔那麽重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_?)ノ⌒*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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