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折旋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聽管家說你想出門,是有什麽需要嗎?”
夏絢的心裡憋著火,只要一想到,霍折旋是坐在辦公室裡,輕而易舉地可以獲取他的一舉一動。
大抵是這段時間的相處麻痹了他的神經,忘記了他尚且還是霍折旋的掌中雀。
夏絢站在落地窗前看樓下的花園,為了養好霍夫人留下的那些蘭花,碧宜莊也建了一間和霍宅一樣的玻璃花房。
夏絢抿唇,道:“我不小心把蘭花盆摔爛了,它需要新的花盆。”
電話那端的霍折旋沉默幾秒,然後道:“好。”
“沒事了,你忙吧。”夏絢掛斷了電話。
霍折旋回來時,夏絢正穿著睡衣,靠在床上安靜地看書。
漆黑臥室的內隻亮著床頭燈,暖色燈光照在夏絢的身上。
霍折旋開口:“新的花盆已經買回來了。”
“好。”夏絢頭也不抬地給書翻頁。
霍折旋坐到床邊,柔軟的床陷下去一處,他道:“生氣了?”
夏絢合上書,正視霍折旋,他道:“為什麽不讓我出門?”
“你出去想做什麽?”霍折旋問。
“做什麽是另一回事,但我應該有自由出入的權利。”
“嗯。”霍折旋點了點頭,他道,“那你猜猜看,這是為什麽?”
夏絢抿住下唇,松開後,他答:“猜不到。”
“怎麽會猜不到?我的絢絢這麽聰明,能把人騙得團團轉。”霍折旋的神情莫測,叫人完全無法琢磨。
夏絢不說話了。
霍折旋繼續道:“那日軍事演習,你七分鍾就把戰艦艙門拆解了,真是好厲害。”
夏絢隻答:“還有那兩個Alpha士兵一起幫忙。”
“我問過,哪怕是經驗嫻熟的戰艦修理師,想要在七分鍾之內完全拆解戰艦艙門也很困難。”霍折旋語氣不疾不徐地陳述道,“而那兩名士兵告訴我,他們全程只聽你的指揮。”
“沒有操作經驗,是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完成艙門拆解的。你對麟很熟悉,對嗎?”
夏絢沉默。
霍折旋繼續道:“哪怕你對戰艦感興趣,不經過實操,是不可能對於麟的細枝末節也了如指掌的。”
他突然傾身,湊到夏絢面前,近距離看著那雙漂亮的、會騙人的眼眸。
“在帝星,能為你提供接觸戰艦機會的,除了軍部、只有黑市了。絢絢,你經常去黑市嗎?”
夏絢依舊不答,他不清楚霍折旋到底知道了多少。
霍折旋的手撫上夏絢的臉頰,“咱們絢絢太聰明,太會隱藏自己了。但……”
“那個叫蘭英的不一樣,他太好查了。”
夏絢呼吸一窒。他在霍折旋身邊時從未展露出與蘭英的關系,但霍折旋已經懷疑到蘭英頭上了。
“他十幾歲就在一個叫‘梨木源’的地下市場比賽,怪不得戰艦操縱得那般嫻熟,所以你也早就認識他了吧。”霍折旋道。
他的手微微施力,在夏絢的臉上留下一個紅印,“你們早就認識了,他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救你,想來你們關系匪淺?”
“他有危險,你也罔顧生死,留下救他,這樣互救的情誼真是令人感動。”
夏絢始終沉默。
霍折旋捏住夏絢的下巴,道:“說話。”
夏絢睫羽輕顫,他道:“說什麽?”
“看著我。”
夏絢抬眸,與那雙寒潭般冷冽幽深的眼睛對視。
霍折旋微微掀起的唇角透出幾分嘲諷,他道:“你選擇留下拆解機艙門時,心裡想的究竟是活著來見我,還是和他死在一起?”
夏絢開口,聲音因情緒波動有些喑啞,“活著見你……但我也要救他。”
夏絢道:“我是和他之前認識……也在一起過一段時間,但我們早就斷得乾乾淨淨。這次完全是意外,因為他救了我,所以我也要救他。”
聽到夏絢親口承認那一刻,霍折旋的眼神一瞬間露出凶芒,他傾身在夏絢的唇上一咬。
夏絢吃痛,唇上泌出血絲。
霍折旋喃喃道:“我說過我討厭人騙我,可你滿嘴謊話。”
夏絢抓住霍折旋的手,他坐直了,道:“我有些事是隱瞞了你、騙了你,我這麽做的目的都是為了和你結婚。”
夏絢放緩了語速,他道:“不論如何,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可以生氣、可以吃醋,但你不能關著我。”
“我不是果果,你不能關著我。”
這句話是夏絢第二次說,第一次時,尚且還是戲言。
夏絢只是在賭,賭霍折旋對他尚有留戀。
霍折旋再開口,卻是問:“我關著你,你會像我母親一樣自殺嗎?”
這突然的問題讓夏絢聞言一驚,他慢慢沉下臉,搖頭答:“我不會。”
這世上還有太多夏絢愛著的人,他不可能會自殺。
霍折旋聞言輕笑一聲,似是對夏絢的誠實很滿意,他拍了拍夏絢的臉頰,他道:“那就夠了。”
他收回手,站起來,居高臨下道:“所以,這是懲罰。”
話說完,霍折旋轉身進了浴室。
夏絢的手聚攏,緊緊攥著身上的被子。
霍折旋洗完澡出來,他關了床頭的台燈,臥室內失去了唯一的光源,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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