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絡落被這麽一摔,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快挪了位置,尤其是腳腕,估計已經脫臼了,而剩下的骨刺瞬間抓住了他的四肢,束縛住他的腰,將他用力按在地面。
陳絡落整個人被禁錮著,黃沙落在他身上,幾乎要迷了他的眼。
陳絡落忍著痛,偏過頭,目光緊盯著黃沙深處那個朦朧的身影,對方似乎正在朝著他走來。
這次真是栽溝裡了,陳絡落心想。
陳絡落閉了閉眼,詭譎的花紋從眼角開始蔓延,甚至已經快遮住了陳絡落半張臉。
“你給我記著。”
陳絡落咬牙切齒罵了一句,身上猛地冒出了黑色的火焰,霍頃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骨頭傳來炙熱的感覺,劇烈的疼痛讓他微微松開了骨刺。
在他稍微松懈的瞬間,黑色火焰轉瞬即逝,裂縫中所有的火焰都不翼而飛。
隻留下漫天的黃沙,還有站在黃沙中的霍頃。
被對方逃走了。
霍頃看著剛才抓住陳絡落的地方,那裡隻留下了一個被燒得漆黑的大坑,而對方已經不見了身影。
霍頃看了一眼已經坍塌的裂縫,也離開了。
……
陳絡落從裂縫裡摔出來,面具發出碎裂的聲音,裂開成了兩半,掉在地上,陳絡落身上灰撲撲的,臉色難看。
陳絡落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趴在地上,渾身酸痛,仰面看著天空。
“操……”
陳絡落罵了一句,努力支撐起自己面條一樣的身子,握住自己的腳腕,一咬牙,將骨頭複位,臉色又白了幾分。
那人到底什麽變態,竟然把他逼到這一步,他們什麽仇什麽怨,何苦這麽拚命。
陳絡落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吹了個響亮的口哨,一隻巨大的黑色惡犬猛地從一個裂縫裡跑出來,湊到了陳絡落旁邊。
陳絡落伸手摸了摸惡犬的腦袋,半睜著眼,語氣虛弱。
“大黑,回家。”
被黑色霧氣籠罩的惡犬從喉嚨裡哼唧了一聲,小心翼翼叼著陳絡落的後衣領,把陳絡落放到自己後背上,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那邊,陳黎還在等霍頃出來。
一個黑色的洞口出現,霍頃正緩步從裡面走出來,陳黎剛松了一口氣,結果在看見霍頃的樣子時,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霍頃?!”
霍頃半邊臉都已經化成了白骨,一隻手被燒得鮮血淋漓。
陳黎跑過去,伸手想要扶住霍頃,都無從下手。
“楊鑫呢?”霍頃問道,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就好像這一身傷根本不存在一樣。
“那小子也不知道抽什麽風,一出來就念叨著希望‘霍頃抓不到火系異能者’‘希望霍頃出不來’什麽的,這我能忍?”陳黎嘴角一抽,“我火氣一上來,就讓他先滾蛋了。”
霍頃點點頭,“知道了。”
陳黎正色看著霍頃,“你這到底……”
“異能使用過度而已。”霍頃說道。
“而已?”陳黎瞪大眼睛,“我都多少年沒看見過你這麽狼狽的樣子了?你——”
陳黎話還沒說完,霍頃抿了抿已經沒有血色的唇,猛地偏頭吐出了一口血。
“臥槽!”陳黎嚇了一跳,一把扶住霍頃,手忙腳亂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支試劑,“我這裡有藥,你先喝一點,我們馬上回總部。”
霍頃嗯了一聲,擦了擦唇角的血跡。
心臟還在劇烈跳動。
明明受傷了,但身體仍然興奮。
他的手心還殘留著那個人身上的溫度。
就差一點點——
就差一點點,他就抓住他了。
*
陳絡落回到家,整個人都快虛脫了,青鳥給他發了消息,問什麽時候把道具給他。
陳絡落隨手回了一句‘過一段時間’,然後拖著發軟的雙腿去洗了個澡,之後就摔在床上就人事不省了。
陳絡落在七點鬧鍾響起的時候,迷迷糊糊給老李發了個消息請了假,然後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睡到中午十二點,陳絡落才從床上坐起來,腳腕看上去還有些微腫,但不算嚴重,不過他這樣的體質居然睡一覺還沒好,可想而知對方究竟下了多狠的手。
現在他都開始懷疑,總部下的命令不是抓住他,而是殺了他。
太狠了。
還逼得他透支了黑色火焰,現在直接傷了本,陳絡落神情懨懨,煮了個雞蛋,又熱了一杯牛奶,吃下去後身體總算是舒服了一點,癱在沙發上,腦子一片空白。
大黑湊了過來,將腦袋擱在陳絡落腿上。
陳絡落伸手揉了一把狗頭,語氣滄桑,“大黑啊,我這次真是吃了大虧了。”
“汪!”
“不過那家夥肯定也沒討到好。”陳絡落冷哼一聲,“沾到我的火,沒個十天半個月也別想養好。”
“汪!”
陳絡落又放空了一會兒,桌面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陳絡落只看了一眼備注,本來就生無可戀的表情變得更生無可戀了。
陳絡落接通了電話,清了清嗓子,“小姨……”
“陳絡落!!”
陳絡落瞬間把手機拿開了一段距離,對面孟女士的怒吼聲仿佛要突破手機震破他的耳膜。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最近給我收斂一點,你倒好,直接和總部的人打起來,現在總部直接把你的危險等級提高了兩個級別,你知道兩個級別是什麽意思嗎!?就是作為半敵對者來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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