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過十多個箭頭過後,陳絡落腳步一頓,看向前面孟邗,“孟邗,你確定你沒帶錯路嗎?”
孟邗拿著羅盤,轉過身,語氣篤定,“我肯定沒有,我帶路,絕對不會出錯。”
“可是我們已經開始下山了。”陳絡落說道,用腳尖撥了撥地上的泥土。
孟邗一愣,然後不敢置信的反駁,“不可能!我肯定我們一直都在上山。”
陳絡落指了指路旁的野花從,“這裡被我摘了三朵野花,呈現三角形。”
“是我上來的時候摘下的,而且那棵樹,你不覺得很眼熟嗎?”
孟邗愣著,低頭看了眼這個野花從,又看了那棵樹,神情開始遲疑,“……好像是有點眼熟。”
周邊霧氣繚繞,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在這種地方,的確很容易迷路,被人刻意引導。陳絡落眯了眯眼,倒是真的對這個雲霧山有了些興趣。
“黎哥,你來帶路吧。”陳絡落說道,“你的話,一定能把我們帶到山頂。”
陳黎挑眉,然後清了清嗓子,“既然小落弟弟都這麽說了,那就一起上去吧。”
“我們一定可以到達山頂。”
【出口必成真。】
霍頃拉著陳絡落的手,孟邗跟在陳黎身後,四人轉過身,換了個方向。
這次陳黎帶的路,完全錯開了剛才那些路標,路越來越陡,土地也越來越潮濕,一腳踩上去就能留下一個濕乎乎的腳印。
孟邗腳滑了好幾下,走在他後面的陳絡落被他濺了一褲腿的泥巴,眼角直跳,沒忍住,抬手往孟邗腦袋上招呼了一下。
“你帶了這麽多東西,倒是沒準備一雙防滑的鞋子。”陳絡落說道。
孟邗委委屈屈,“……忘了。”
陳絡落面無表情,天色已經越來越暗了,只能聽見樹葉拍打的聲音,還有杜鵑鳥的叫聲,在山林間聽著有一股背後發毛的感覺。
孟邗拿出了一個手電筒,就這麽照著地上的路,走得格外艱難。
不過在陳黎的帶路下,路雖然難走了一些,但身邊的霧氣倒是逐漸散開了,逐漸能夠看清周邊的場景。
終於在月色逐漸攀升的時候,四人到了山頂。
陳絡落看著自己沾滿了泥點的褲子,還有狼狽的孟邗,覺得自己為了維持兄弟感情,真是付出了太多。
在穿過一層薄霧過後,頓時眼前明朗一片,月色柔和的落在地面上,地上小野花隨風搖曳,風將幾人的頭髮都吹了起來。
一路上的疲憊仿佛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釋放。
孟邗鬼叫了一聲,聲音在山間回蕩,嗷的一聲把外套脫下來,表演了一出返祖行為,然後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操,這山真是太難爬了。”
陳黎也坐了下來,這裡是一大塊平地,往那邊看就是沒有任何安全防護的懸崖,下方是層層疊疊的雲霧,月亮掛在雲霧上方,柔柔的發著光。
陳絡落和霍頃站在懸崖邊,陳絡落扭頭看向霍頃,“你越往山上走,好像就越不對勁,怎麽了?”
霍頃額前的發被吹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我……”霍頃頓了一下,沒想到自己一點小情緒居然被發現了,帶著幾分無奈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有一點奇怪。”
“奇怪?”陳絡落歪頭看著霍頃,“哪裡奇怪?”
霍頃伸出手摸了摸陳絡落的頭,“我不知道,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陳絡落哦了一聲,牽著霍頃的手,展顏一笑,“好了,孟邗和黎哥已經開始搭帳篷了,看孟邗那樣子,應該很需要幫忙,走吧。”
霍頃頓了一下,也笑了起來,“嗯。”
兩人朝著手忙腳亂的孟邗走了過去,孟邗帶了兩頂帳篷,在分帳篷時候,孟邗本來還想和陳絡落一個,然後就看到了一旁一言不發,但是眼中飽含殺氣的霍頃,手一轉,瞬間拉住了陳黎。
“我覺得我還是和黎哥一個帳篷吧。”孟邗說道。
陳黎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孟邗。
帳篷的事情就這麽決定了,四人也沒打算現在就開始睡覺,要不然浪費了這麽大好的時候。
孟邗拿著手機不停拍照,想要發個朋友圈,結果這片山上居然沒網,只能作罷,等下了山再說。
孟邗拿出了一塊野餐布,鋪在地上,又把所有的零食都堆在中間,四個人坐在平地上,一起說話吃東西。
孟邗和陳黎兩個人就能頂四個,天南地北什麽都說,很快就勾肩搭背起來。
“對了哥,你和霍哥不是在一起了嗎?我們現在可是在雲霧山的頂上,我們沒準是這麽多年第一組登上山頂的人,你們不許個願?”孟邗說道,帶著幾分看熱鬧的意思,“就許願生生世世在一起之類的?”
陳絡落瞥了眼孟邗,“要相信唯物主義。”
孟邗:“……哦。”
山頂的風有些涼,但是月色很好,陳絡落歪著身子,把霍頃當成椅背,懶洋洋靠在他身上,“風很涼快。”
霍頃嗯了一聲,看向遠處雲霧,眉頭微微蹙起,但很快就松開。
陳黎在一旁開口,“我來之前查過新聞,好像是因為之前發生過山體滑坡,所以才禁止遊客上山,怕發生危險,借著霧氣,故意引導遊客上到半山腰就下去,也是為了安全著想。”
孟邗吃著薯片,“不過風景還是很不錯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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