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理直氣壯的樣子, 祁止樂了:“倒還怪我了?”
像是找到了理由, 蘇哲悄悄挺直了腰板:“對,怪你!”
“那要不要我給你賠禮道歉?”
祁止皮笑肉不笑的捏著他腦袋兩側半透明的魚鰭,語氣低沉而危險。
剛還理直氣壯的人雙肩塌了下來,特別心虛的不敢直視他, 糯糯的道:“那、那倒不用。”
意思還就是他的錯了。祁止扣著手指敲他腦門一記,“你就仗著我寵你。”
蘇哲吃痛的縮縮脖子,沒敢再得寸進尺。
剛剛忙於逃命無暇顧及那麽多,一但放松下來,饑餓疲憊和身上的疼痛就像潮水一樣襲來。他攀著祁止的肩膀,委屈巴巴的說:“我好餓,身上也疼。”
說著還側了側腰,將蹭掉了幾塊鱗片,皮肉外翻的傷口給他看。
不單單是魚尾受了傷,身上細嫩的皮膚也擦了不少細小的傷口,輕紗般的尾鰭也撕裂了一條口子,看著特別的可憐。
祁止知道他在使苦肉計,但也顧不上罰他了,只是冷著臉訓斥了一句:“該!我就應該來慢一點,好讓你吃個教訓。”
雖然說的話冷硬,但將人攔腰抱起的動作卻很輕柔,蘇哲順勢環著他後頸,靠著他肩膀蹭了蹭:“你要是來晚了,就得守寡了。”
“那隻鳥要是真敢吃了你,我就活剖了它。把你救出來以後,再把你抓回去用鎖鏈栓起來。”
祁止嘴角掛著笑意,但眼神卻是冰冷的。
蘇哲緊張的吞咽了一下,不敢搭腔,假裝自己困了,靠著他頸窩眯著眼,結果因為太過疲憊,沒一會兒就睡沉了。
祁止見此放出一片巨型翎羽,抱著小鮫人跳了上去,小心的將人放到翎羽的中間。
“耙耙,嘰嘰嘰嘰!”
被爸爸忽略的小毛球很不高興,抱著蘇哲的脖子晃來晃去,以張示自己的存在感。但已經睡著的蘇哲哪裡還記得這麽一個便宜兒子?
祁止將毛球從蘇哲脖子上拔了下來,提著它一隻大耳朵,拎到眼前冷漠的看著。
毛球好像非常不喜歡他,在半空中揮舞著爪子,奶凶奶凶的吱哇亂叫。
祁止道:“一隻凶獸裝什麽小崽子?”
這隻毛球看著像隻普通兔子,身形只有五十厘米不到,但卻是貨真價實的犼,雖然才出生不到七天,但凶殘好鬥的天性可一點都不少,完全不似外表那樣軟萌。
這隻犼黏著蘇哲叫爸爸,也不是單純的天真,不過是從蘇哲身上感應到他強大的氣息,以為蘇哲能打敗那隻大鳥保它一命罷了。
毛球仿佛受到了威脅,炸了毛的同時,眨巴著紅寶石一樣的眼睛,特別無辜的癟嘴。
祁止可不是蘇哲,不會輕易被它的蒙蔽,他繼續道:“看在你叫了他那麽多聲爸爸的份上,這次放你一馬,你最好識趣點自己走。”
毛球或者說是犼,它見騙不了祁止,乾脆撕下了軟萌的偽裝。它向祁止呲著牙,但後者連給它一個眼神的欠俸,心神卻落在了翻個身差點滾到翎羽邊緣的鮫人身上。
它自知自己是打不過這個氣息強大到令人恐懼又厭惡的男人,神色莫名的看了蘇哲一眼,最終還是跳下了翎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祁止並沒有在意犼的離開,而是將那條不老實的鮫人禁錮在懷裡。
不管在哪裡睡著,蘇哲的睡姿始終那麽放蕩不羈。
鮫人不能離水太久,祁止帶著人回到了海岸,從儲物戒裡拿了一片竹葉出來,竹葉落地便成了那間他們曾住過的竹屋。
帶著人從廊道走到後院,原本的後院中心多了一個小池塘,他將蘇哲放了進去。入水的鮫人趴在岸邊的鵝卵石上,尾鰭無意識的拍打著水面,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折射著七彩的光斑。
祁止蹲在岸邊,伸手輕撫著鮫人沉睡的側顏,墨色的眼眸如深淵般深邃。
蘇哲是被餓醒的,意識回籠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找祁止在哪裡。他睜著迷蒙的睡眼環顧了一下四周,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住過很久的竹屋。
祁止不在後院裡,隱約聽到前庭有響動,一陣陣食物的香氣飄來,勾得他口水泛濫。
他餓得兩眼冒金星,但此時他泡在水裡,鮫人又沒有腿,想要靠自己上岸根本就不可能。
他只能蹙著眉,捂著肚子趴在岸邊等祁止回來投喂他。
祁止早在蘇哲醒來那一刻就察覺到了,只是他故意壞心眼的沒馬上進去,而是在前庭等了片刻,才拿著食盒走進後院。
池塘裡的小鮫人眼巴巴的看著廊道,當看見他身影時,清亮的雙眼頓時燦若繁星。
“有啥好吃的?”
沒心沒肺的小鮫人視線從他臉上移開,眼裡只有那個散發誘人香氣的食盒,眼眸裡的星光越發閃亮。
祁止有些吃味了,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吃一個食盒的醋。
他挑了挑眉,緩步走向後院的石桌,將食盒放在上面,然後自己坐在石椅上疊著雙腿雙手交握,朝蘇哲壞笑道:“想吃嗎?”
蘇哲忙不迭的點頭,“想!”
快一天沒吃飯了,他都要餓死了!
祁止眯了眯眼,“那就自己過來。”
蘇哲頓時垮了臉,晃了晃尾鰭,“我上不來啊。”
“那你就只能看著我吃了。”
祁止說著還故意打開食盒,好讓香氣飄散得更為濃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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