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降昨晚就沒有把言寒卿關起來。
誰知今早起來,人就走了。
可真是一天都沒停。
當真是一點也不留念他。
他的師父如過去一樣,不要他。
雪降隱隱又有了情緒失控的征兆,他滿腦子消極想法,恨和怨全湧了上來,燒著他的理智。
春晴、短埥,還有茗梔,全都在辦公室裡等候他的命令,雪降卻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無法接受言寒卿又一次的離開他。
對付魔君不危險,危險的是心魔,那心魔跟他同根同源,傷他就等於傷雪降,所以言寒卿很可能會站著不動挨打。
他不能、一點也不能接受,言寒卿離開他。
極端的負面情緒放大了雪降心裡最害怕,最恨的事情,但雪降目光忽然觸及合著的抽屜,他血紅的眼瞳遲緩地移動,幾秒後,雪降打開了抽屜,裡面安靜躺著一枚戒指。
是言寒卿的儲物戒。
全部身家,以聘禮的名義,送給了他。
雪降看著戒指,眼中的血色退了,他記起來了,言寒卿獨自去找魔君,只是想保護他而已……
他不能生言寒卿的氣,不能再讓心魔更強大,他要相信言寒卿。
信他會回來。
他都把聘禮給他了……
雪降拿起戒指,戴到了自己的無名指上,戒指原本是言寒卿的,偏大,但儲物戒有自動調整大小的功能,剛一套在雪降的手指上,就自動貼合了。
像生來就是戴在雪降手上的。
雪降垂目看著戒指,看了一會兒,又有了新發現,這個戒指,似乎是言寒卿剛收他為徒,他們還在凡間的時候,言寒卿裝各種各樣他喜歡的零嘴用的。
因為時間太久了,當時雪降也沒多注意這個戒指的模樣,前不久他拿到戒指,但心裡還生言寒卿的氣,當然也沒仔細看,所以現在才發現。
言寒卿把當年專門為他製作出來,給他裝零嘴吃的儲物戒,時隔幾百年,在裡面又裝滿了自己的家當,當做聘禮送給他。
雪降總算唇角翹起來了點,被言寒卿哄好了。
雪降站起身,看向地上單膝跪著等待領命的三人,“每一寸,每一個地方都不要遺漏,一個小時內,我要知道他在哪裡。”
短埥最聽話,但也最傻,是三人中唯一什麽也不知道的鐵直男,聞言耿直地抬起頭問道:“魔尊大人,那我們找到後是就地把他殺了,還是帶回來給您?”
春晴狠狠擰了一下短埥的胳膊,她換了個問題,“大人,我們用什麽理由來找青玉上神?”
雪降大拇指頂著戒指,輕輕轉了一圈,他面色冷淡,說出的話卻不容置喙和理所當然,“找魔界的魔尊夫人,需要什麽理由?”
春晴和茗梔瞬間懂了,不管她們什麽心情,雪降的命令都只能執行,“是,屬下定完成任務。”
短埥:“??”
魔尊大人怎麽親口承認青玉是他們魔尊夫人了?
他都錯過了什麽?
春晴和茗梔拎著他就飛快離開了。
一個小時,還真有點難,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不止幾個護法,就是魔界的員工都很緊張,一個小時內要找到一個上神,這太考驗他們了。
“當初我賭半年的時候,我是很自信的,但現在,我很狼狽。”其中一個員工邊找邊跟同事真情實感地吐槽。
“別說了,我還賭了八百年,更離譜。”
“走吧走吧,找我們的魔尊夫人。”
“這他媽怎麽找,他一個上神,隨隨便便開個結界都不是我們能找到的……”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同事還在安慰他,“沒辦法啦,大人們的愛恨情仇,不是我等能窺探的,還是趕緊找吧。”
員工:“不是……我好像找到了。”
同事連忙跑過來,一看,也默了,臉部表情精彩,憋了半晌,終於憋出幾個字,“魔尊夫人,真會玩。”
言寒卿壓根就沒跑!他就在雪降眼皮子底下,站在雪降辦公室的窗戶前,低下頭就能看見。
整這麽大陣仗,還以為得找到世界的盡頭呢。
一分鍾後,言寒卿的位置遞到了雪降眼前,雪降看了眼,倒是沒生氣,還有種又被哄了的感覺。
還知道不能跑遠。
春晴眼睜睜看著魔尊大人拿到位置後,眼神奇異地軟了一點,驚悚的不得了。
戀愛中的男人都這麽情緒多變的嗎?!
她不理解。
還有那枚戒指,果然在大人手裡呢。
雪降來到結界邊緣的時候,天帝也趕來了,因為理虧,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乾巴巴地笑著,“雪降啊,這結界你不能破,你強行破了,裡面的言寒卿也會受傷。”
“而且你一定要保證心情舒暢啊!可不能有半點怨恨,不然言寒卿在裡面對付你的心魔可就……”
雪降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天帝頓時收聲,安靜如雞。
天帝說的,雪降自然知道,就是知道,才更想再捅一刀天帝。
但他現在連捅都懶得捅,他在等言寒卿。
每過一小時,雪降的臉色就要冷上幾分,到十一點的時候,雪降已經渾身都冒著殺氣了,天帝躲的遠遠的,生怕挨揍。
就在雪降要忍不住強行破了結界的時候,結界動了,所有人都趕忙看過去,不是對言寒卿不信任,而是那種情況下,言寒卿只有挨打的份,還手就是傷在雪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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