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惱火,但與方才的憤怒不同,現在他更多的是羞惱,覺得桃卿好不知羞,居然自說自話地就要嫁給他了。
惱歸惱,他心底更多的還是一股甜意,明明淚痕未乾,唇邊的笑卻壓都壓不住了。
看吧,桃卿最愛的還是他,奸夫就是奸夫,裴之渙和宿雲涯不過就是兩根玉勢罷了,上不得台面,只有他才是桃卿正經的夫君。
樂正蘭漪強忍欣喜,有點忸怩地問:“回去就辦,會不會太倉促了?”
歷代魔尊迎娶魔後,大典都要籌備數年之久,雖然如今他尚未重奪魔尊之位,籌辦大典也是有心無力,但是至少得讓他準備好聘書與聘禮吧。
“沒關系,我可以叫他們先行準備。”
桃卿察覺到他目露喜意,不由松口氣,也笑了起來:“兩個月後我的師尊顧雪庭真人要舉辦生辰大典,你也應當有個正式的身份,與我一起恭賀他。”
說來他還不曾與師尊提起他就要有一個徒孫了,嗯,等到瓊花觀的事情了結後,他就傳音告知師尊。
蘭漪點了點頭,這倒沒錯,既然顧雪庭是桃卿的師尊,也就是他的長輩,最好還是以夫君的身份前去拜訪。
他心中的難過與怨艾瞬間煙消雲散,決定暫時不殺宿雲涯與裴之渙了。
因為他想到一個好主意,那便是在他與桃卿的大婚之夜,將這兩個奸夫綁在房梁上,看著他如何與桃卿歡好。
哼,兩個沽名釣譽的玉勢精,不是饞桃卿身子嗎,他偏要叫他們看得到吃不著!
樂正蘭漪想象了一番他與桃卿洞房花燭夜的場景,心情舒暢快意,對桃卿展露笑顏:“全憑郎君做主。”
桃卿開心地應了一聲,端來靈藥給蘭漪服下,又趁熱打鐵地取出之前給蘭漪買的禮物:“雁雁你看,這對腳鐲你喜不喜歡?”
這對腳鐲是高階的防禦法寶,造價昂貴,通體以銀白色為主,掐出蓮瓣蘭的纏枝紋,花蕊中央嵌著小小的湖藍靈珠,流光溢彩,桃卿當初見到時便覺得十分適合蘭漪。
樂正蘭漪這下更是從頭舒服到腳,倒不是他有多喜歡這對腳鐲,毋寧說他還頗為嫌棄,像是給女子戴的,他喜歡的是桃卿對他的心意,一看顏色和花紋就是特意為他挑的。
“多謝郎君。”
蘭漪衝他一笑,接下了這對腳鐲。他還是管桃卿叫「郎君」,因為聽起來頗有情趣。
“郎君,這腳鐲不如我們一人一隻戴上,你覺得怎麽樣?”
他回想起那日把玩桃卿的小腿,雪白筆直,就連足踝也生得玉雪可愛,戴上腳鐲一定好看。
為了哄桃卿戴上,他也不是不能忍著戴上一隻,這樣他們看起來更像一對。
“嗯,好啊。”
桃卿沒有回絕,上輩子就是如此,他與雁雁總是戴一樣的腳鐲。
他脫下絲鞋與羅襪,將腳鐲扣了上去,細長的纏枝花襯著纖細的足踝,肌膚潤著雪膩膩的光,漂亮極了,看得蘭漪目不轉睛。
樂正蘭漪喜不自勝,也戴上腳鐲,伸出腿將兩人的腳鐲並在一處看,越看越喜歡,也不嫌它樣式陰柔了,這可是他與桃卿的定情信物。
“謝謝郎君。”他倚著桃卿的肩,親昵地貼在他耳邊,“我真喜歡。”
桃卿聞言很是高興:“那就好。”
他重新穿上絲鞋,但因為戴了腳鐲,羅襪便不能穿了。他想了想,正要扔掉羅襪,蘭漪見狀立刻說:“郎君,我好餓,你能不能為我取些吃食來?”
“好,你等一等,我這就去拿。”
桃卿自責自己竟然疏忽了這一點,淨手後趕緊出去拿吃的。
他的羅襪就放在床上忘記拿走了,蘭漪盯了一會,耳根有點發紅地拿起來聞了聞,有淡淡的桃花香,他的魔後真是渾身上下哪裡都香。
只是聞著聞著,蘭漪突然覺得不對。
光拿一隻襪子有什麽用,奸夫們都品嘗過桃卿的滋味了,憑什麽他連桃卿的嘴都沒親過?
等桃卿回來,他非得討回來不可。
他要和桃卿親嘴!
蘭漪將羅襪裝好,便坐在床邊等著桃卿,心下緊張又期待。
他還不曾與誰親過嘴呢,可想必桃卿經驗豐富……不行,他一定要穩住,不能在桃卿面前露怯,否則他親得桃卿不舒服,桃卿又去找奸夫了該怎麽辦?
蘭漪左等右等,終於等來了推門聲。
但他尚未來得及露出笑容,臉就先垮了下去,因為進門的人不是桃卿,而是道醫館的小童子,為他端來了飯食。
蘭漪疑惑地問:“小孩,我家郎君呢?”
小童清脆答道:“桃郎君就在門外,方才他為蘭郎君買回飯食,突然來了傳音,正與人說話呢。他怕蘭郎君等得著急,這才遣我先將飯食送來。”
蘭漪聽罷便去找桃卿,尋到屋外,果然看到桃卿手裡拿著傳音符,身旁還有宿雲涯與裴之渙兩人,他們都與傳音符那頭的人說了什麽。
一看到那兩人站得離桃卿很近,蘭漪就氣不打一處來,更可疑的是他們三人的周圍設有結界,阻斷了傳音的聲音,也不知在說些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必須得聽聽!
身為化神老祖,蘭漪想要繞過金丹小輩的結界還是輕而易舉的,哪怕他現在同樣只有金丹期也多的是辦法。
他服過靈藥後已恢復了一些靈力,此刻站在暗處,悄無聲息地施展開來,將結界內的聲音清晰地送到了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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