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我們先去看看清風真人的狀況,以免打草驚蛇。”
白複玉取出一隻小瓷瓶:“我這裡有一種藥粉,灑入水中靜候一炷香的時間,便可限制吸入之人的靈力運轉,正好可以借用水中陣法送至靈鹿台。”
“有勞真人了。”
宿雲涯點點頭,再次啟動溫泉池下的陣法,由白複玉主持,通過陣法將融入水中的藥粉送了出去。
四人提前服下藥粉的解藥,不至令自身的靈力受到影響,便出發前往靈鹿台。
他們順著山谷而上,來到靈鹿台,此地寬闊平整,青石板路如經琢磨,道場門扉大開,內裡種植著如海般的繡球花,淺粉淡藍,繁花似錦,微風習習吹拂出馥鬱的香氣。
桃卿四人走進道場,裡面半個人影都沒有,安靜得只剩下他們的腳步聲。
精舍屋門沒有關死,不多時清風真人就從裡面走了出來,她換上了一身深色道服,更顯身形瘦削虛弱。
她衝幾人笑了笑,溫聲言道:“白道友,桃道友,兩位小友。你們前來尋貧道何事?”
白複玉道:“此事說來話長,若是真人方便,不妨坐下相商。”
清風真人沒有推辭:“請進。”
她轉身進屋,裴之渙向另外三人微微搖頭,一路上他一直以素蓮鏡照應,然而此地處處沾染魔息,找不到最濃鬱的地方,也就無從得知曲無佑藏身何處。
四人走進精舍,發現精舍中布置得相當簡單,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寒酸,全然不像一位元嬰真人的居所,尤其是以華侈聞名的瓊花女冠。
甚至她身邊沒有侍奉的道童,連為客人奉茶都需要她親自置辦,宿雲涯見狀便幫她搭了把手,他向來是擅長這些事的。
她尚未發現自己的靈力受到了限制,白複玉隻當無事發生,客氣地關心起她的身體,權當試探:“聽聞清風真人近來身體抱恙,不知現在恢復得如何?”
清風真人淡淡一笑:“多謝白道友問候,貧道尚可。”
白複玉意味深長:“若真人有什麽需求,但說無妨,我等必不會坐視不理。”
清風微微搖頭:“貧道很好,無須白道友為貧道做什麽。”
幾番來回,清風都回答得滴水不漏,口風極嚴,白複玉什麽都沒試探出來。
“也罷。”
他突然合上折扇,一道密不透風的結界將精舍完全籠罩,同時以折扇抵住清風真人的命門,風雅的佩飾轉瞬間就成了殺人利器。
清風真人匆匆運轉靈力,卻發現入泥牛入海,不由目露倉皇:“你們要做什麽?”
“只是想聽一聽實話罷了。”白複玉似笑非笑,“曲無佑如今在何處?”
“曲無佑?”清風真人愣了愣,“我聽聞昭元劍宗正在追殺他,想必他們更清楚他在何處,你想知道,不如去向他們打聽。”
“還敢狡辯?”
白複玉用上靈力,清風真人頓覺命門處傳來一陣劇痛,疼得她額頭滲出冷汗:“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難道你們認為我和曲無佑有什麽關系?”
“你遭人施以陰邪的采補之術,正是曲無佑所為,你還說你與他毫無關系?”
清風真人的臉色變得慘白:“我不是……這不是曲無佑做的,而是……”
正值此時,桃卿須彌戒指中的傳音符突然發熱,取出之後發竟然是楚幼荷——自然,這張符的主人本是白複玉,但桃卿用完後沒有還回去,白複玉也默許了由他拿著。
“白真人!”
楚幼荷在傳音符的另一端仍以為對面的人乃是白複玉,甜美的聲音充滿恐懼,染上了濃濃的哭腔。
“求你救救我!我、我快要被師祖殺了,我、我看到了我師妹……師尊明明說她在外雲遊,可現在她的屍首就在我身旁,變得七零八落的,我……”
她驚懼不已,說話也變得顛三倒四的,桃卿心焦地問道:“你被她關在哪裡了?”
“卿哥哥?我在雲心台的地下石室,受罰的弟子都會被關在這裡,求你們快來救救我,我好害怕,師祖她為什麽會這麽對我們,我不懂……”
玉素果然不對勁!她到底是誰?
桃卿又驚又怒,安撫著楚幼荷:“你別怕,我們這就過去!”
楚幼荷啜泣道:“嗯……有人來了,我必須斷開傳音了。”
傳音斷開後,清風真人的臉色全然變了:“玉素她到底……”她的身體搖搖欲墜,“采補我的人就是她啊……我被她騙了,她不是玉素!”
白複玉冷聲道:“一定是曲無佑假扮的。”
清風真人仍然難以置信:“可觀中人人修煉破妄術,可以識破易容,他到底是如何瞞過我們的?”
“曲無佑善製傀儡,想來另有他法。”宿雲涯道,“我們快趕去救下楚道友。”
清風真人說:“走地道吧,我這裡有一條地道,直通幼荷所說的石室,能更快一些。”
“好。”白複玉說,“還要煩請真人速速將華寧真人請來,與我等共除曲無佑。”
清風一口答應:“我這就給她傳音。”
她為四人打開地道,地道內燈光昏暗,又窄又長,直接橫穿山谷。
走過地道,他們果然進入了地下石室,石室平整而巨大,構造形似地牢,被分成一座座隔間,他們進入時,一眼就看到楚幼荷被關在其中一個隔間,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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