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不上藥啊?”桃卿滿頭是汗地從須彌戒指裡取出療傷丹藥,塞進莫不臣口中,“出了這麽多血……”
莫不臣說:“我沒有藥。”他都是化用神力自愈。
桃卿臉色一變:“怎麽還有人欺負你,竟然連藥都不給你?”
“沒人欺負我。”莫不臣脫下濕透的血衣,赤裸著上身看向他,“倘若一定要算,倒是有個人向管事告密,害得我不得不換了住處,我算不算被他欺負?”
桃卿正看著他逐漸愈合的傷口,好在傷得不深,只是出血多而已,才放下心,聞言氣勢一下子弱了:“可是你明明有了更好的住處……”
“果然是你做的。”莫不臣倒了些水,擦拭著身上的血汙和雨水,露出白玉般的肌膚和結實的腰腹,“你就這麽想把我趕出去?”
桃卿被他拆穿,臉上有點發熱,索性不瞞他了:“我後來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為九郎保存好他的舊居,你缺少的只是一個住處,但這間屋子對我和他來說都意義非凡。”
莫不臣扔掉染血的手帕,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胸膛,上面的傷口已經恢復如初了,開口說道:“你怎麽知道這座精舍對我就沒有意義?”
“你?”桃卿怔了怔,“對你能有什麽意義……”
“只有在這裡,我才能夠見到你。”莫不臣抬起琉璃般的眼瞳,與他四目相對,“你從不去其他地方找我,自我搬走後,我再沒有見過你。”
桃卿聞言一怔,下意識地辯駁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最近太忙了……”
莫不臣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純淨的眼眸似若能看穿他的神魂,桃卿瞬間泄氣,知道自己瞞不下去了,很愧疚地向他道歉:“對不起……”
“為什麽不來見我?”
莫不臣走到桃卿面前,扣住他的手腕,將他壓在牆壁上。
淡淡的血氣從莫不臣身上傳了過來,他個子很高,垂眸俯視著桃卿,壓迫感撲面而來,肌膚被雨水打得冰涼,卻遮不住由內散發而出的熱意,燙得桃卿的臉也有點熱了。
他的身材既有少年人的纖細清瘦,也有著成年人的強勁有力,肩寬腰窄,骨肉停勻,肌肉的線條流暢而不誇張,十分符合桃卿的喜好。
他扣住桃卿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不疾不徐地問著桃卿。
“你不肯見我,是因為我太像九郎,還是因為我不夠像他?”
作者有話說:
垂耳兔:兔的一生,就是在不斷地和自己作鬥爭;
垂耳兔:其實我不喜歡桃卿,我就是隨便問問,但是如果他不喜歡我我就要鬧了;
第111章
莫不臣的手扣在桃卿的手背上, 不允許他掙脫,桃卿便不得不抵著他的胸膛,手掌下的肌膚帶著雨水的冷,富有韌性, 充滿著少年人鮮活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經被徹底看透了, 正是因為莫不臣和九郎太相似, 讓他偶爾會產生九郎還活著的錯覺, 他才會更難受,因為他知道九郎已經回不來了。
“別問了, 沒什麽好問的。”
桃卿難過地移開目光,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莫不臣卻不允許他躲避, 握住他的手腕, 帶著他的手往下移:“你摸摸看, 像不像?”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桃卿往回縮著手, 輕輕閉上眼睛。時隔數年, 他哪裡還記得九郎的身材,那幾夜他都是被蒙著眼睛, 即使摘下綢帶,他也不敢多看,根本無法做出比較。
“是嗎?”莫不臣說,“那就再看一看。”
他抱起桃卿,放在床榻上,俯下身將他摟進懷裡, 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 桃卿身上的溫暖氣息透過道袍傳到莫不臣身上, 將他的身體也一並焐暖了。
溫熱的呼吸撫在桃卿的耳邊,莫不臣親了親他的耳朵,桃卿驀地一顫,霍然睜開眼睛,將他推到一邊:“夠了,莫不臣,我對你沒有這個意思。”
歡好之事對於尋常合歡宮修士而言便如家常便飯,但他並非放縱之人,從不會答應任何人的邀歡,更何況他和雪庭師兄的婚事將近,更不會做出放浪之舉。
他從須彌戒指中翻出一身嶄新的道袍,扔到莫不臣身上:“穿好。”
莫不臣接過衣服,沉靜地打量著他,良久後問道:“為什麽拒絕我?你對九郎也是如此嗎?”
桃卿看著窗外的風雨:“我和你說過,我們兩個只是好朋友。”
“不對。”莫不臣說,“如果你們什麽都沒有,而我又用這張和他相似的臉向你求歡,你一定會生氣,認為我侮辱了他,而不是不敢看我。”他頓了頓,“你動搖了。”
“……”桃卿無話可說,莫不臣又說中了,他確實想起了九郎向他表明心跡的情景,一直以來他都試圖忘記,然而事與願違,他記得清清楚楚,每次回想起來都令他心中酸楚不已。
莫不臣說:“我不在意你將我當成九郎,你大可以像喜歡他那般喜歡我。”
桃卿張了張嘴:“我想你誤會了,我與九郎沒有什麽,一直以來他都是我的晚輩,何況我已經有婚約了,你不必在我身上費什麽心思。”
“我知道你有婚約,桃卿。”莫不臣直截了當地叫出他的名字,“但我同樣不在意你和顧雪庭合籍。”
“你知道我是誰?”桃卿臉色變了。
“嗯。”莫不臣頷首,“無論是九郎還是顧雪庭,你心裡放著哪一個都無所謂,只要你更喜歡我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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