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話未說完,商歌抬頭看他。欒蒼水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想了想,大聲問:“那你剛才突然消失,是去了哪裡?”
他步步緊逼,已讓在場江湖人十分不滿。喧嚷聲中,商歌清脆乾淨地回答:“解手。”
欒蒼水退了一步,這回是整張臉都通紅。
“不要臉的狗東西!”女俠們大罵起來,紛紛往台上扔各色暗器。欒蒼水忙跳著躲避,不料斜刺裡一根玉笛敲來,正正打在他的指骨上,哢噠一聲脆響。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完本章,欒蒼水難以置信,抓住梁蟾先生:你這老太婆,我居然是這種人設?!
梁蟾:有什麽不滿?你是欒秋的對照組。
欒蒼水:我才不要跟他對照!改掉!改掉!!!
梁蟾在紙上寫下“很喜歡欒秋但是不懂得表達”“很喜歡於笙但是不懂得追求”“心口不一”“瘋狂想談戀愛但是嘴巴太臭”“實際上還是討人嫌的狗東西”等話。
欒蒼水:鯊了你。
第16章 誅邪大會(4)
玉笛敲在指骨之上的脆響,在各色混雜聲音中幾乎聽不見。唯有欒蒼水和白歡喜知道在這一瞬間發生了什麽——欒蒼水指骨被敲得劇痛,忙用鐵扇一擋,左手出掌朝白歡喜腹部打去。
白歡喜撤身後退,玉笛在手中旋轉,正朝著欒蒼水。
欒蒼水匆忙中只看見玉笛中似乎有什麽一閃,他以為是暗器,仰身躲避,不料會場中正好有燕子鏢飛來。欒蒼水無法再避,隻得偏頭,燕子鏢擦著他耳朵而過,刺出一條血線。
起初以為是碰巧,不料白歡喜之後數招,竟然都將欒蒼水逼到台下暗器恰好襲來的角度。
欒蒼水心中驚惶:他功夫不弱,但臨敵經驗少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對上白歡喜這樣眼觀六路的好手,毫無招架之力。
他現在是欒家唯一認可的兒子,欒家武師眾多,又認識許多江湖朋友,他平時在家中跟這些人交手、練習,以為自己功夫已經足夠稱霸天下。他根本想不到,有人居然一出手就要敲碎他的指骨,手段如此狠辣卑鄙。
仿佛白歡喜曉得,用扇之人五指靈活,若其中缺少一根,威力都將大打折扣。
欒蒼水閃到擂台邊上,白歡喜沒給他任何回神的機會,如鬼神般緊隨而上,潔白玉笛橫掃而過,像利劍一樣切割欒蒼水頸脖。
欒蒼水又驚又怒,一時間除了躲招,根本想不起如何反擊。堪堪躲過玉笛,他正要松一口氣,右臉忽然狠狠一痛。
是玉笛以雙目難以捕捉的速度反手猛拍,正正打在他右臉上,精準而有力。欒蒼水瞬間失去平衡,直接從擂台上滾了下去。
“好!!!”先喝彩的竟是歐陽大歌。
青松閣的人全都在拍掌,很快,場中那些為欒蒼水憤怒的女俠客也紛紛鼓掌歡呼。
欒蒼水在地上一跳,立刻站起來。欒家的人紛紛湧上去,寶貝一般護著他。他正要罵白歡喜出手太毒,一張口才發現,鼻血已經流進嘴巴裡。
擂台上白歡喜風姿瀟灑,橫持玉笛,不動不搖:“承讓。”
場下,於笙戳戳商歌的胳膊:“白姑娘,你哥哥還挺帥。”
商歌善意提醒:“……他沒頭髮。”
於笙:“不妨礙。”
商歌心中隻覺得大瑀江湖的女子,實在品味堪憂。
周圍人已經紛紛開始議論“如意派”是什麽神秘門派。白歡喜使的這幾招在功法上平平無奇,但他身形靈活至極,場中人一眼便瞧出,此人是個內力深厚的好手。
另一邊廂,欒家人跟全是女弟子的星月樓吵了起來,歐陽大歌堅持認為白歡喜把欒蒼水挑落地,是給自己出氣,遂帶著青松閣和一眾兄弟支援星月樓。
爭執中自然也扯上了喜鵲山莊,多罵兩句,口不擇言,連“雲門館謝長春也輸給了於笙,滾回家去吧”也說了出來。
一時間,場中極為混亂,隻勉強聽見白歡喜假惺惺的“不要吵啦,和氣為上”,還有欒蒼水氣急敗壞的“誰又打我”。
明夜堂身為主人,倒是十分淡定。主持大會的沈燈在台上撿起滿地暗器,一一拋下台歸還。李舒越看越覺得,此人笑吟吟的,是在看好戲。
李舒湊過去跟著嚷嚷幾句,準備踢欒蒼水兩腳時不幸被欒蒼水認出,鐵扇立即當頭打下。他抱頭跑回欒秋身邊,欒秋不言不語,看他的目光裡有很明顯的嘲弄和笑意。
“笑什麽?”李舒不忿,“我是去幫你出氣。”
再抬頭時欒秋又是很板正無趣的一張臉:“我什麽時候笑了?”
這場中無比混亂,實在沒有什麽值得笑的。只是一看見李舒,想到他一面討厭江湖人,一面又要隨時隨地插一腳入這混沌江湖,欒秋便難以抑製從心底生出的笑意。但,這可不能讓李舒知道。他正色道:“站好了,下一場準備開始。”
李舒還沒抬頭,先聽見擂台沉重一響。
“雲門館,金滿空,請教浩意山莊。”
李舒看向欒秋:“這也是江湖人?”
“正是。”欒秋輕咳一聲,側頭低聲道,“而且你一定會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