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盯上的是“雪劍”小隊中相對較弱的那人。他本著速戰速決的想法,“星流”一出手便招招直取其致命之處。但對方也不是傻子,立刻察覺李舒的意圖,很快形成以二鬥一的局面,與李舒戰得不相上下。
白歡喜與陳霜合力對付“雪劍”領頭,以快打快。二人不打算殺人在,隻想製服對方,但那女子出手極其狠辣,招招絕不留情,白歡喜詫異中漸漸升起怒氣。他沒有稱手武器,手中隻得一把苦煉門裡帶出來的鐵劍。他趁陳霜擋住對方視線時,從極刁鑽之處迅速刺出一劍,劃破了女子腰間衣物。
那雙素無表情的眼睛裡掠過怒氣。她雙足一蹬,忽然高高跳起,在空中利落翻身,雙手各持一把短劍,直直插向白歡喜頭頂!
陳霜回身救援,但幾乎來不及。白歡喜只能撤身躲避。
他位置一移動,“雪劍”於空中竟擰轉腰身,以極快速度下落,雙手仍持著兩把短劍,已落在白歡喜身後,卡住白歡喜頸脖。
白歡喜咚地跪在水中,“雪劍”左右一看,陳霜正在猶豫著是否逼近,李舒將自己兩個夥伴逼到角落,漸漸佔據上風。
她吼了其中一人的名字:“發煙火!”
李舒眼前的兩個人陣營立刻變了,一人舍身阻擋,另一人從腰間抄出煙火,拉去引信,煙火迅速往黑色的天空竄去!
李舒心道不好。
這計劃著實倉促、魯莽,但他想不到更好的解救欒秋的法子。三人實則與“雪劍”以命相搏,能跟這三人打得有來有回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苦煉門中的其他人若是看到煙火並趕來,此役休矣。
但阻攔已然來不及。即便是陳霜……
這念頭一閃而過,所有人都看向那枚在深谷中上竄的煙火。
一個黑影掠過。他似乎不畏懼正在燃燒的煙火,竟用手準確地抓住了他。
李舒失聲大喊:“紹布!!!”
奪下煙火的正是紹布!
他還未落地,便燙得手心發疼,連忙把煙火扔進了溪水裡。煙火瞬間熄滅。
發煙火的人正要摸出腰間的第二枚煙火,細得幾乎看不見的繩索纏上了他的手臂。
在煙火被奪的瞬間,“雪劍”便知道另有幫手趕到。
她沒有絲毫猶豫,左手短劍扎入白歡喜肩膀,右手短劍擰轉,鋒利劍刃對準白歡喜頸脖就要割下去。
一把扇子領空飛來。
她在一瞬間還以為那是李舒的“星流”——但很快,她察覺扇子飛動的軌跡絕非苦煉門的任何一門功夫。
來不及躲閃了,那同樣是極其擅長扇子之人甩出的致命一擊,無聲無息,直到扇子來到她身邊她才察覺。
短劍隻來得及在白歡喜頸上劃破一道口子,她已經仰面倒下。沉重的鐵扇割破了她護頸的衣料,脖子上一道長長血口,正不斷湧出血液。
白歡喜捂著頸上的小傷口,踉蹌爬開。那鐵扇承載星光,轉了個圈之後回到主人手中。
欒蒼水悠然搖扇,很驚奇地看著白歡喜:“如意派得意弟子,就這等水平?”
不過瞬間,形勢逆轉。
虎釤、商歌與欒蒼水、紹布日夜兼程,意外在這裡與他們相遇,當即出手相救。
雖然不知道李舒為什麽要襲擊雪劍等人,虎釤和商歌卻沒有細問。兩人製服了剩下的兩名成員,看向“雪劍”的屍體。同為女子,心有戚戚,虎釤正要開口,李舒當先把苦煉門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欒蒼水渾身發冷:“欒秋要死了?!”
李舒瞥他一眼:“你要竭盡全力幫我,否則回到大瑀,你無法向你的爹爹交待。”
欒蒼水連扇子也顧不得搖了:“我不是顧忌這個……快走快走!殺進苦煉門,救欒秋!”
李舒攔住了他:“我們有全盤計劃,你不要魯莽。”
虎釤周圍看了幾眼,忽然問:“你們一路走來,看過生面人嗎?”
她說出在深谷裡發現的生人痕跡。剛包扎好的白歡喜與李舒面面相覷:“沒有,一路走來,連苦煉門的人都沒有見到。”
虎釤有些詫異:“這麽說來,那些痕跡應該在你們之後、我們之前出現。但我們一路也沒有見到任何別人。”
李舒認為此時不合適繼續討論,便擺了擺手:“先不說了,等待星一夕給我們帶人過來。”
他作出呼哨之聲,仿佛鳥兒鳴叫。
苦煉門高處的平台上,星一夕的耳朵微微動了動。
此時正是入夜,苦煉門中到處都是飯菜香氣,弟子們懶洋洋地吃飯喝酒,十分懈怠。
星一夕從平台落到平地,往前快步走去。
沒有任務時,十二劍一般都在固定的地方休息。那是位於九雀深谷中段的一處深邃山洞,星一夕極少進入,但能聽見山洞中偶爾傳來的慘叫與哭嚎。十二劍在此處執行審判、刑罰之責,這兒也是苦煉門弟子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星長老。”
快走到門口時,有人向他打招呼。
星一夕立刻從聲音認出此人:“蒼劍。”
“你來做什麽?”蒼劍小隊三人有男有女,性格活潑,與星一夕講話也沒那麽多無聊禮節與規矩,開口就問,“吃飯麽?今天有鹿肉,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