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兩眼放光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嗎,我已經開始期待起來了!”
這麽說著,他高高興興地出了門。
隻留下滿臉複雜的玄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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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昭答應暫時不去過問神魔邊境的事情,便也的確沒有再有再去探看的念頭,他安心地待在星極殿內,處理自己眼前堆積的事情。
這樣又過了整整三天,長清才終於再次出現在玄昭的寢殿之內。
他來的時候,玄昭剛剛沐浴結束,自浴池裡回到房間,注意到窗邊似乎有風吹進來,吹起了自己一縷發絲,玄昭心有所動,便頭也沒回地說道:“連你都需要花這麽長的時間,看起來神魔邊境的事情比我想的還要嚴重了。”
身後傳來熟悉的輕笑聲,接著長清說道:“原來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玄昭沒有立即回應,他先是在櫃子前翻找了會兒,接著才回身朝長清走去。
長清看起來仍是平常的模樣,寬大的白袍卷著夜晚的涼風,下半截袍子拖曳在地上,隨著風微微晃動,長發隨意地扎在身後,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
明明是從遠處剛處理完許多事情回來,臉上卻不見半分疲態。
玄昭了解長清,或者說了解過去的長清,他知道這是個連多見上幾個人都會嫌累,多說幾句話都嫌浪費時間的人,這樣的人是不會主動替自己攬活的。
現在他非但這樣做了,而且似乎連疲憊感都沒有,他到底在想什麽呢?
玄昭如常般替他斟茶,然後問道:“有受傷嗎?”
長清低頭看了看自己,眯眼笑著道:“我要是這麽容易就受傷,豈不是在小輩們面前很沒有面子?”
玄昭也沒有多說,他以神力仔細地查看了下長清的情況,確定他身上的確沒有什麽異樣之後,才終於放心地點頭說道:“那就好。”
玄昭說過這話,就不再開口了。
長清原本還在等待著他繼續發問,見他不再出聲,於是神態也有了些微的變化。
他緊盯著玄昭,忽地問道:“這段時間待在房間裡這麽長時間,是不是覺得太悶了?也許我們該出去散散心?”
玄昭搖頭:“不必,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長清又問:“那麽我找幾個人來陪你聊聊天?”
玄昭說道:“我是在辦正事,不是想和人玩樂。”
他表現得相當冷靜,而長清在聽到他這句話,注視半晌之後,終於問道:“為什麽會生氣?”
玄昭低頭拿起了手中的書冊,垂眸道:“我並沒有生氣。”
他看起來的確沒有半點生氣的跡象,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都表現得相當平靜,可說與平時並無異處,然而就算是這樣,長清仍然心裡有數,於是起身道:“看來原因在我的身上。”
玄昭仍然矢口否認:“並沒有什麽原因,也沒有什麽生氣。”
神界帝君需要掌管的事情太多,並沒有時間給他鬧性子,玄昭也早就很長時間沒有再將情緒外露了。
長清緩緩走到玄昭的身邊,微微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像從前玄昭幼時那樣,用摸頭的方式安撫他,然而他的手才抬起到一半,看清玄昭現在的神態,他又止住了動作。
他於是垂下手,滿臉無辜地說道:“好了,我大概猜到你生氣的原因了,我沒有將你當成什麽易碎的花瓶般保護起來,只是你沒有覺得,你攬在肩上的責任太多了嗎?”
玄昭抬起雙眸,有些意外於長清的這種說法。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任何問題,可是他不知道為何,卻竟然從長清的話裡聽出了幾分無奈和委屈。
玄昭說道:“這是我應該肩負的責任。”
長清挑眉說道:“你是否也太縱容身旁的其他人?你想照顧好每個人,卻不讓別人照顧照顧你?”
他這麽說過,也沒等玄昭再回應,就翻身從窗口躍了出去:“好了,我其實就是回來跟你打個招呼,看你好好休息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這話說完,他的身影也已經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玄昭的星極殿裡又一個人匆匆忙忙的來,又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房間裡再次歸於沉寂。
而玄昭站立在窗前,被月色浸透了滿身,很長時間才終於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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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清的話讓玄昭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次日暄曉上神來拜訪的時候,玄昭還在出神地思索著什麽,聽暄曉開口詢問,玄昭才說道:“師父,我想向你確認一件事情。”
暄曉本來只是來問問玄昭仙胎的狀況,現在看他似有心事的樣子,自然也非常願意替他解決問題。
暄曉點頭道:“你想確認什麽?”
玄昭問道:“當初我在仙塾裡的時候,每次上後山都能夠遇到長清,他是從什麽時候起有去仙塾後山的習慣的?”
暄曉聽到這問題,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苦笑著說道:“怎麽還是和長清真神有關的問題……”
玄昭認真說道:“師父,這很重要。”
暄曉雖然想不明白這重要在哪裡,但還是仔細的回憶了下,然後說了出來:“這事過去好久了,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要是仔細說起來的話,應該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