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昭:“……”
所以說蘊平是為了幫他才會受到詛咒?
可是玄昭仍然不能理解,他向長清問道:“蘊平似乎對我並無好感,他為何要做這種事情?”
聽到這話,這次啞然地成了長清。
長清如同看著罕見的寶物般盯著玄昭,看了會兒才笑起來,說道:“我就說過,你的性格有時候端方過頭會顯得有些死板,但我還是沒想到,你竟然能不解風情到這種地步。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會將所想的話毫無保留地說出來,任何時候都無愧於心的。”
玄昭帝君的出生與其余的眾仙不同,他是始於天地間的一縷清氣,用後來長清和暄曉的話來說,那大約是名為“天地正氣”的氣,所以玄昭自出生起就從來不會對人說謊,也從不必隱瞞任何事情。
他的身上有著最純粹善念,白即是白黑即是黑,從無半點混沌。
也正是因為這樣,雖然身為神界帝君之首,但玄昭有時卻無法理解旁人的思慮。這並非單純,只是純粹。
長清耐著性子向玄昭解釋:“蘊平會對你說出這種話,但又背地裡幫你,很顯然是因為他現在陷入了矛盾當中,也許理智上他認為自己該厭惡你,但實際上他卻無法控制自己對你……”
長清的話至此突然頓住,玄昭問道:“對我?”
“這話你自己慢慢去想吧。”長清饒有興致地說道,“蘊平生氣的樣子挺有趣,就讓他再自己生會兒悶氣吧,我挺喜歡看這種戲的。”
玄昭:“遊昊他們好像都很怕你,我每次問起,他卻說不出原因。”
長清問道:“怕我?為何?”
玄昭:“現在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長清裝出滿臉無奈,說道:“要知道我活了幾十萬歲,也就只剩下這點愛好了,看看小輩們之間發生的趣事,不是能當成不錯的消遣嗎?”
玄昭的指尖本來在盛著仙露的杯子邊沿摩擦,聽到這裡他的動作霎時頓住。
長清又問:“怎麽了?”
玄昭:“你要是沒有提起,我可能都忘了,我們之間差了有十來萬歲。”
長清說道:“因為我看起來不是滿臉胡子的老仙?”
玄昭搖頭,垂眸應道:“雖然你是整個神界資歷最高的上古真神,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自己很難將你當長輩對待。”
聽他的說法,長清也笑:“是啊,整個神界能這樣不帶敬稱跟我說話的,也就只有你這位玄昭帝君了。”
兩人閑談之後,在幽涼的夜色裡,長清終於打算回自己的洞府了,不過在離開之前,他仍是沒忘記詢問:“對了,還沒問你接下來的打算。”
玄昭早已經想好,聽他詢問便道:“肯定要先替蘊平解除詛咒,然後還有件事,我必須要先弄明白。”
長清:“還有件事?”
次日,玄昭並沒有先去找蘊平,而是先到了暄曉上神的殿內。
暄曉本來還在欺負不知道哪拐來的小仙君,強迫對方跟他下棋,小仙君唯唯諾諾對著滿棋盤的位置,卻不知道該落子在哪裡才能不讓上神輸得太難看。
見玄昭帝君出現,他瞬間如同見到了救命恩人,用最快地速度道了聲“不打擾兩位談正事”,就飛快地溜走了。
暄曉也沒有去追,相比起欺負小仙,他對自己徒弟的到來更感興趣。
“快過來讓師父看看,幾天沒見,肚子裡的仙胎有沒有長大一點?有靈識了嗎?”暄曉拍了拍自己面前的凳子,等著玄昭過來。
玄昭木著臉走過去,不知道第幾次糾正道:“仙胎在神魂裡,不在肚子裡。”
暄曉毫不在意:“不都差不多嗎,反正都懷在你身上。”
玄昭覺得自己並沒有感覺錯,從大家知道仙胎的存在開始,暄曉就開始喜歡上了用這個打趣他。不過玄昭能夠看地出來,暄曉的關心自然也是真的。
玄昭因此並未反駁他的話,隻說道:“仙胎很好,但還沒有靈識。”
在與暄曉寒暄了幾句之後,玄昭說起了自己此次來到這裡的目的:“今天我原本要去靈谷,但在早上,我收到了靈谷上仙傳來的消息,說是那邊的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
暄曉覺得有些奇怪:“嗯?是有人提前解決了問題?是誰?”
玄昭應道:“是蘊平。”
暄曉仍然覺得驚訝:“蘊平?他看起來不像是那麽閑的人,怎麽會跑到那邊去?難道是碰巧?”
不過說到這裡,他突然喃喃道:“對了,靈谷距離萬嶺之巔好像不是很遠……”
“師父。”玄昭打斷了暄曉的低語,接著詢問道:“我聽說當初蘊平來到仙塾,是師父將他給帶來的,當年的事情我記得不是太清晰,我想知道當初蘊平來仙塾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
暄曉再次怔住:“你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
玄昭說道:“蘊平對我並無好感。”
暄曉:“這件事情嘛,倒是……”
玄昭認真說道:“在此之前我知道此事,卻從未在意過,但現在我想知道為什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若不去深究原因,它似乎會永遠牽絆下去,就算我自己沒有在意,其他人也會被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