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有孕期反應,也有著各種不同程度的相似,但神仙懷胎和普通凡人仍然有著本質的不同,比如說他們神仙的懷胎時間和凡人就完全不同。
仙胎的懷胎時間根據本身的情況而定,越是力量強大先天不凡的仙胎,懷胎的時間就越是長久。普通的小仙大概過個幾年十來年就能夠降生,然而作為三界至強的帝君,他的仙胎孕育時間當然是最長的。至於究竟有多長暫時還沒有誰能夠說清,畢竟已經有許多年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不管仙胎的另一位親屬究竟是誰,但凡能夠與玄昭相互結合產生仙胎的神仙,絕對都是神力高強的存在,所以這個仙胎如果能夠順利降生,大概也會是整個仙界數萬年來最強的仙胎。
所以仙胎的幾位便宜爹娘為此也都操碎了心。
玄昭每天夜晚打坐,白天從宮殿裡出來的時候,幾乎總是能夠準時碰上等在外面的遊昊與照離兩位帝君,兩個神仙一個手裡面拿著醉瓊仙露,一個人拿著靈石,說什麽也要先讓玄昭喝完仙露並且用靈石補充下被仙胎耗費的仙力,這才準許他離開宮殿。
好不容易玄昭冷著臉把仙露喝下,把靈石用掉,他再往前去打理自己,就會遇到棲霞守在那邊,替他早早準備好了各種法寶仙袍,並且還要替他更衣梳發。
玄昭起初木著臉不願答應,然而鳳族族長並非溫柔賢淑的女仙,在她被玄昭的不配合氣得毀了三次寢殿,弄壞了五次花園裡的花草仙樹之後,玄昭終於在星極殿上下所有仙仆們的苦苦哀求下答應了讓棲霞來照顧他的起居和衣著。
好不容易玄昭終於能夠踏出寢宮去見眾仙,處理仙界每天的各種事情,然而在星極殿大殿之中,他還會碰到蘊平和暄曉。
雖然暄曉跟他的仙胎沒有關系,但這位好事又熱愛湊熱鬧的師父對玄昭的事情比對自己的事情還要上心,每天在殿上都會致力於開口替他解決各種“麻煩”,即使在玄昭看起來那根本不算麻煩,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並且如果眾仙在大殿上說了什麽讓玄昭覺得煩心的事情,還沒等玄昭發火,以暄曉為首的其他神仙就會立刻往說話的那名神仙瞪過去。
玄昭身懷仙胎已經是整個仙界上下都清楚的事情,而幾乎所有神仙都自覺地保護著那個還未出世的仙胎,或是因為關心,或是因為被迫。
當然其實玄昭也並不好過,因為只要他稍微在殿內坐得太久,處理的事情太多,忘記了休息,旁邊坐著的蘊平帝君就會立刻陰陽怪氣地開口,數落他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不想好好照顧仙胎,就是不想對仙胎負責。而到這個時候其他神仙雖然不會開口,但又會立刻跟著投來欲言又止的視線。
於是這事情當然是處理不下去了。
為了不讓這樣的情景再發生,玄昭每次只能想辦法用最短的時間去處理事情,然後迅速結束與眾仙的會議。
當然這都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最糟糕的是每天從早上開始,包括他收拾自己,然後去往星極殿處理事情,接著他偶爾去四處走走,整天的時間裡戰神聞禦都會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邊,然後用凶狠和戒備的目光環顧出現在他身邊的每個人。甚至偶爾有人不小心與玄昭靠得太近,他還會主動開口提醒,道是玄昭帝君有仙胎在身,讓對方離得遠些不要衝撞了仙胎。
玄昭在聽到這話的當下幾乎忍不住要捏碎了手裡的傳訊玉佩。
“整整兩個月了。”玄昭板著臉,在講述這些事情的時候覺得自己神智都快有些恍惚了,“每天都是這樣,我覺得這仙界我可能待不下去了。”
坐在他對面的長清別過臉沒看玄昭的臉色,不過雙肩微微聳動著,分明已經暴露了他的心情。
玄昭面無表情地安靜看他,長清終於無奈回過了頭,努力收斂了笑意說道:“聽起來的確有點痛苦。”
豈止是痛苦,玄昭帝君自出生到現在整整數萬年的時間,從未遭受過這般對待。
玄昭冷面帝君的形象從數萬年起就已經深入眾仙心中,可以說在整個仙界,大家提起玄昭帝君都會忌憚幾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全都心知肚明,甚至於只要玄昭一個眼神,他都不需要開口,眾仙就清楚他到底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大家都在小心翼翼不敢惹怒玄昭帝君,甚至於對比來說他們忌憚玄昭比忌憚其他任何神仙都要多。
但現在因為仙胎的關系,他玄昭竟然淪落到被當成了弱者來保護。不光聞禦他們時刻保護生怕他受傷,就連眾仙也都怕他勞累操心,怕他氣急動怒,甚至連他稍微多走了幾步路,其他人都要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仿佛在無聲地提醒著他要注意身體保重仙胎。
這樣被人精心呵護細心照顧的日子,過起來實在是讓玄昭感到無比痛苦。
而更讓他無奈的是,他現在好不容易偷得半點空閑時間,將這些話說給好友聽,好友長清竟然也偏過頭笑得不能自已,仿佛是聽到了世間最有意思的笑話。
玄昭揉著太陽穴蹙眉半晌,終於忍不住輕輕抬手拍了下手邊的石桌。
好在星極殿內的東西都是不可多得的法寶,即使是張石桌也比其他地方的東西要堅固無數倍,所以到現在玄昭雖然用力,倒還沒有將石桌震得四分五裂。
長清輕咳了聲,將笑容收斂起來,這才回過頭說道:“所以你今天有空能夠跟我碰面,說這些事情,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