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面,玄昭正低著頭看手裡的書信,聽到動靜後他習以為常似的,頭也沒抬地說道:“酒在桌上,已經叫人替你準備好了,這次是從雲深仙君那邊取來的,幫他處理了點小麻煩,他送了我不少。”
長清朝窗邊看了眼,隨即笑了起來:“還是你清楚我的喜好。”
這兩個人默契十足的相處模式,讓跟在旁邊的遊昊有點不知所措,仿佛只有他是格格不入的人。
正在這時候,玄昭似乎察覺到異狀,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看著角落裡的遊昊也沒有驚訝,反倒是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原來如此,今天跟蹤了我一天的人,就是你嗎?”
遊昊:“……”
他莫名地有點心虛,看了看玄昭後,又求助似的把目光挪到了長清的身上,試圖讓長清幫忙解釋。
然而長清高高興興地走過去倒起了酒,根本沒有理會遊昊的求助。
遊昊只能點頭小聲地承認道:“是我。”
明明是長清鼓勵他要先觀察玄昭,弄清楚他每天在做些什麽,好更加了解對方,然而現在看起來長清仿佛事不關己,也根本不在意遊昊的死活。
遊昊突然有種自己被戲耍了的感覺。
不過長清真神身為這麽強大又德高望重的神界大前輩,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吧?
遊昊這麽出神地想著,而玄昭幾乎是在看清遊昊的神態之後,就立即在心中敲定了罪魁禍首。
玄昭回頭向長清問道:“你對他說了什麽?”
長清看起來有點無奈又無辜:“你在說什麽?”
玄昭:“若論蠱惑人心,你要說第二也就沒人第一了,遊昊今天行為反常,跟你肯定脫不了關系。”
長清朝著遊昊看過來,好笑地問道:“我說了什麽嗎?”
玄昭:“你這樣問他自然不敢多說什麽。”
遊昊看著他們相互說著這些話,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插嘴的間隙,再次用低弱的聲音說道:“原來玄昭你每天都要做這麽多事情嗎?”
玄昭有些詫異於遊昊的說法:“很多嗎?”
遊昊想過他會有什麽樣的回答,卻沒想到會是這句,他怔了下才連忙問道:“難道還不多嗎?”
玄昭對於這種事情並沒有太多感受,隻平靜地回答道:“因為每天都是這樣過的,我覺得沒什麽太特別的。”
聽他這麽說,遊昊反而更加覺得慚愧了。
這樣聽起來,同樣身為帝君,他就顯得有些遊手好閑了。
非但如此,他還整天惦記著自己和玄昭之間的事情,總是浮想聯翩,天天記掛著仙胎,還有他們之間在幻境裡的事情,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遊昊沒有再出聲,低著頭滿面羞愧,玄昭看著他此刻的模樣,反倒出聲道:“你來得正好。”
他起身來到遊昊面前,問道:“關於當時在古仙界迷陣裡的事情,除了上次說的那些,你還有什麽別的頭緒嗎?”
遊昊聽著玄昭的問話,呆滯了下才有些著急地說道:“幻境裡的事情,我上次說的就已經是全部了,你不相信我嗎?”
玄昭搖頭:“我相信你。”
要說這群人當中最沒有心機的,應該就是遊昊了,他根本沒有那種複雜的心眼,是沒有辦法在其他人面前說出不被拆穿的謊言的。
聽著他們的對話到這裡,長清端著酒杯插了句嘴:“所以你真的見到了女裝的玄昭?”
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笑意,不知道是真的好奇還是在故意調侃。
遊昊聽不出來,只是非常老實地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發誓絕對沒有看錯,玄昭真的變成了個姑娘!”
他邊說著,還邊忍不住視線偷偷在玄昭的身上觀察,似乎想確認一下玄昭的性別。
玄昭忍無可忍,按了按額角說道:“我千真萬確是個男的,別再看了。”
遊昊低低地“哦”了聲,聽起來還有些惋惜似的。
旁邊的長清已經笑得彎下了腰,乾脆把酒杯都放了下來:“女裝的玄昭好看嗎?”
提到這個,遊昊連連點頭:“非常漂亮!我從來沒有想到,玄昭明明平常看起來表情那麽冷硬,不像是什麽解風情的樣子,但是穿著女裝卻比很多女仙都漂亮許多!”
長清微微別過臉,肩膀有些微顫抖,顯然是在憋笑。
玄昭已經沒辦法再聽下去了。
說起來遊昊是個對玄昭來說相當難以應付的家夥,和蘊平完全不同,遊昊平常沒有多余的心思,整個人相當地單純,但也正因為這樣,要應付他完全不講邏輯和規矩的話,其實反而十分耗費精力。
玄昭說道:“我沒有穿過女裝,再說那是幻境,你要如何證明你在幻境裡遇到的人真的是我,而不是你在幻境裡的想象?”
遊昊最怕的就是被懷疑,所以聽到這話立即搖頭道:“不對!肯定就是你!我絕對不可能認錯!”
長清也終於笑夠了,想起來出聲問:“你怎麽證明?”
遊昊說道:“是真的,因為我記得很清楚,我在幻境裡面,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某段日子,那時候我還沒來到神界,整天待在山谷裡面,我發現我過去發生過的事情,好像在幻境裡面再現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