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
曾夷並未解決謝松的疑問,連多余的話都沒有說,若是其他人,謝松肯定把對方當成騙子,可眼前的人和柳玉認識,一想到柳玉,謝松便鬼使神差地跟著人走了。
他們乘坐馬車來到一座府邸的偏門,曾夷沒有進去,只是把謝松交給了一個在門外等待的嬤嬤。
謝松忐忑不安地跟著嬤嬤往裡走,他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好像連這裡的空氣都和他平時呼吸的不一樣。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終於在一個小院子裡停下。
嬤嬤喊來一個年紀同他差不大的年輕人,向那人介紹完謝松後,又對謝松說:“你對府裡的事務還不熟悉,先跟著他乾,等你慢慢熟悉了,我再重新給你安排活計。”
謝松聞言,趕緊謝過了嬤嬤。
接下來的時間,謝松都跟著那人熟悉環境,也是從那人口中得知他所在的府邸是攝政王府,他們平日裡的活計不多,只要跟著府裡的老人打掃衛生、剪剪園裡的雜草樹枝即可,當然,若是其他地方需要他們的話,他們也得過去幫忙。
就這麽過了幾天,謝松和帶他的小哥逐漸熟絡,小哥說他乾滿一個月就可以告假兩天回家看望親人,謝松便打算等那個時候找府裡的人打聽一下柳玉的消息,他可以肯定自己的活兒是柳玉介紹來的,他得當面感謝柳玉,順便把那對鴛鴦扣還給柳玉。
這天下午,他和小哥領了上頭的吩咐去一個院子裡幫忙搬運東西。
那個院子格外的大,兩人在密林裡穿行許久才看到屋子的一角,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一些人都來幫忙了,一個嬤嬤把他們集中在屋前一塊小小的空地上,向他們說明了一下情況。
原來是府裡的主子找外面的工匠定做了一些東西,主子不想工匠那邊的人在府裡走來走去,只能讓他們去門外把東西搬過來。
要搬的東西很多,謝松跟著隊伍跑了三趟都沒搬完。
他們準備搬第四趟時,忽然有群漂亮丫鬟擁簇著一個人從屋裡走了出來。
謝松下意識地扭頭去看,卻被身旁的小哥撞了下胳膊。
“別看。”小哥一下子比方才緊張了許多,小聲提醒,“那也是府裡的主子,地位不比夫人低多少,以後你來這裡一定記住謹言慎行,否則哪怕只是衝撞了那個主子身邊的一個丫鬟,也有你好受的。”
謝松還是頭一次聽見小哥用如此嚴厲的口吻說話,頓時嚇得連忙低頭。
“好了。”小哥說,“走吧。”
謝松點了點頭,正要跟著小哥離開,身後冷不丁地響起一道耳熟的聲音:“謝松?”
緊接著是急促走來的腳步聲。
謝松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即轉身看去。
“柳玉?”謝松又驚又喜,用力揉了揉眼睛,確定來人就是柳玉後,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去,“你怎麽在這裡?!”
柳玉也很驚喜,拉起謝松的手問:“我才要問你呢,你怎麽在這裡呀?”
“我當然是來這裡乾活的,外面不是有堆東西需要搬進來嗎?我過來湊個人手。”謝松往後退了一步,將柳玉上下一打量,“你是不是又胖了?”
“……”柳玉默默拉了拉衣袍。
平時他在院裡不會刻意遮擋腹部的隆起,反正院裡的嬤嬤和丫鬟都知道是怎麽回事,還是今兒有人要來,他才被劉嬤嬤叮囑著穿厚了些,可他又不是只有兩三月份,這麽大個肚子哪兒遮得毫無痕跡?
還好謝松並未糾結這件事,他說:“我要去幹活了,晚些得了空再來找你。”
柳玉說:“你別去了,讓他們去吧。”
謝松眉頭一皺:“那怎麽行?”要被罰的!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柳玉笑著打斷:“怎麽不行?”
話音未落,不久前指使他們的那個嬤嬤忽然走了過來,她看也沒看謝松一眼,直接對和謝松一起乾活的下人說:“你們去吧,他就留在這裡了。”
於是謝松眼睜睜看著那些人一臉羨慕地走了,尤其是和他一起過來的小哥,一步三回頭地看了他好多眼,謝松縮了縮脖子。
柳玉拉著謝松坐到屋裡,謝松的屁股剛黏到椅子上,便有兩個年輕貌美的丫鬟端上茶水點心,不僅茶是好茶,連點心都是謝松十幾年來只見別人吃過的精貴東西。
謝松瞧著柳玉拿起一塊糕點一咬就是一大口,忍不住嘶了一聲:“你不是說你在親戚手下乾活嗎?怎麽成這樣了?你這哪兒是在乾活啊?”
明明就是被府裡的人好吃好喝地供著。
柳玉也在想該如何跟謝松解釋,可想來想去想的都是些騙人的話,謝松那麽相信他,還因他而丟掉了茶坊的活兒。
吃完一塊糕點,柳玉一面把碟子往謝松那邊推了推一面說:“我之前騙了你,我的確是來京城尋人的,但我不是投奔親戚,我是來找——”
謝松問:“找誰?”
“找——”柳玉抿了抿唇,實在不知怎麽形容他和宋殊禹的關系,隻好籠統地說,“找一個認識的大哥。”
謝松心想那個大哥得多能耐啊,在這攝政王府裡站穩了腳跟不說,還讓柳玉被捧得跟個小少爺似的,他怎麽就沒有這麽一個好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