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勍四下觀察,一眼就看出此陣的陣腳,他斜跨一步後退三步,左邁一大步,一腳踏下去壓住陣腳,同時高聲呼喝,指揮手下同時從離位、震位、坎位、兌位同時出擊,隻交手一柱香的功夫,此陣就喪失了生生不滅的演化之勢,陣腳南位撞出一記大的空檔。乘著替補之人被亥勍手下闖陣者纏住,亥勍將手上的瀲灩往鶴聲的方向一拋,鶴聲飛身上前,幾個旋轉之後接住了瀲灩。
“今日亥某寡不敵眾!恐傷及小王子,暫將王子還與你,他日再見定當一決勝負!”亥勍朗聲說道,亮出手上握著的兩枚“雷焰火”,向四周同伴打了個呼哨,用力擲下,只見一片煙霧四起,籠罩了整個大廳。
鶴聲抱了瀲灩退至虎懼身邊,掩了瀲灩的口鼻。只聽到陣內一陣咳嗽、喘息聲。
待到煙霧散盡,陣內哪裡還見一個‘亥家堡’人的影子。只有那些布陣的士兵們被煙霧嗆得捏了喉嚨不斷咳嗽。
虎懼一匝嘴,“那人手上有‘雷焰火’為何不帶了小王子一同逃走?”
鶴聲垂首瞧了眼昏迷的瀲灩一眼,“他雖一時看破了我的陣,卻知曉我這陣還有後續,再往下演化,就不是這麽容易對付的了,這人定是熟諳玄黃之道,相較於我來說,可能勝了不只一籌!這‘亥家堡’的人還真是不容小覷啊!”
“此人也算大膽,為了個‘情’字連王子都敢劫!可惜,凜冽這人性子淡薄,是不會領會這人情意的了!”
虎懼笑著說道。
鶴聲冷哼一聲。他只是想知道,這亥勍是如何不動生色就將瀲灩給劫走的呢?難道說,‘亥家堡’的功夫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若是如此,若能收為朝廷所用,那就再好不過了。
鶴聲一行帶了瀲灩返回王子府之後,亥勍一人鬼魅般地出現在了王子府外那地道的出口處。從暗處盯著那魚貫而行的一隊人馬,亥勍嘴邊浮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如此看來,鶴聲並未起疑才是。思及凜冽已經被韓洋接來了帝京,亥勍當即打算先去見了凜冽再返回來暗中保護瀲灩。
一個閃身,亥勍迅速往鄞兒交待給他的地方‘饕餮街’滿福樓奔去。
瀲灩再次醒來之時,鶴聲正穿戴齊整地坐在他的床沿邊看著他。瀲灩暈暈乎乎地看著鶴聲。鶴聲手中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
“感覺如何?”鶴聲將粥碗放到床邊矮幾上,替瀲灩在背下墊了一個靠枕。
瀲灩緩緩坐起來,歪在枕上,略略點了點頭,“有些暈。。。。。。”
“中了迷煙就是如此,多休息休息就沒事了。這碗粥熬了許久的,剛端來的,你吃了罷!”鶴聲說著,動手又將那粥碗端在手中,拿著碗內的匙羹輕輕攪動著。
瀲灩見自己已經不再原先的屋子裡躺著了,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擺設都與原來的屋子沒什麽兩樣,應該是在同一間院內其他的廂房內吧。他略略看了一眼,就盯著眼前的鶴聲,看著他不停地攪動著手上的匙羹,時不時的輕輕吹上兩口氣。
正看得出神,鶴聲舀了半匙的粥米,遞到瀲灩跟前來。
瀲灩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自己跟前的白粥,“我自己來。。。。。。”他說著,就要伸手去接鶴聲的碗,鶴聲一下就避開了。“我來!”他固執地將那匙白粥再往瀲灩嘴邊送,“乖乖張嘴!”
瀲灩拂開自己散在臉旁的亂發,不得已隻好張了嘴,鶴聲細心地將那匙白粥送入瀲灩的口中。
。。。。。。
一碗白粥吃畢,鶴聲又替瀲灩將背下的靠枕抽走,扶了瀲灩再次躺下“你再休息會吧!今晚我就走了,過四十日我再來。你自己要小心,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瀲灩看著鶴聲有些疲憊的臉,心裡隱隱有些愧疚。尤其聽到鶴聲關心自己的話語,讓瀲灩心中為之一動。
“你。。。。。。你也小心!”瀲灩小聲地說著。
鶴聲聽後,笑著點點頭,捉了瀲灩的手在自己手心裡揉著。
“你放心,等我回來,一切就都結束了!屆時,你還是同我一道返回‘驚鶴’如何?我,不會虧待你的。。。。。。”
瀲灩抬了頭瞪大了眼一臉的驚慌失措,簌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鶴聲愣愣地攤開雙手,臉色暗沉地看著瀲灩。是他表現的太過急躁,還是他說的不夠明顯?為何每次提到這個話題,眼前這個少年都是超乎尋常的反應。
“小的,小的隻想回家!”瀲灩低了頭,輕聲言道。
“家?你是指長樂街賞菊樓?”鶴聲嘲諷地笑道,“我的懷抱竟然比不上區區青樓楚官讓你覺得安心嗎?”
瀲灩閉了眼睛隻不說話。
鶴聲重重地“嗐!”了一聲。實在不知眼前這個少年到底做何感想的。自己對這少年由欲生憐、又由感激變成回報,想將他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下,卻三番兩次遭遇拒絕。這少年到底是故意拿喬,另有所圖?還是真的不貪富貴,甘願平凡?
“你休息吧!我先去交待一下,走時就不來辭行了!”鶴聲淡淡地說完,就轉身退出了。
瀲灩躺在床上看著鶴聲的背影,腦中一片空白。
長樂公子 第一部 瀲灩篇(平實小虐劇) 第四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