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用你的髒手碰我!”鳳萊清洌的聲音如山澗寒泉,冰冷刺骨卻透著引人淺嘗的誘惑。眼睛裡也是寒冰一般。
葛自炘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要被這人給凍住了,偏偏硬是對此人狠不下心來。反而怕那寒冰公子再寒著臉把自己給凍壞了。葛自炘取了自己的披風就要給那冰人披上,那鳳萊卻誤以為葛自炘想對他無禮,因此拔了頭上束發的玉簪就往自己脖前一橫,低呼道:“你休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自裁!”他稍稍用力,那簪頭已入肉三分,滲出血絲。他自己不覺疼痛,反把葛自炘給嚇得心臟直蹦,眼皮直跳。
“你不要亂來!我不亂動就是了!”葛自炘何曾如此對待別人,就是瀲灩他也是寵物樣的對待。偏偏遇到這樣一個冷冽漂亮,性格剛烈的玉人兒,倒叫那葛自炘是不敢強求。應知男人都是這般,一面希望自己的情人純潔如處子,一面又希望他浪蕩如淫娃,但當自己面臨著處子與淫娃的選擇時,都會不由自主的選擇那清純之人。此時葛自炘就是如此,他心裡這刻早把與他纏綿一月多的瀲灩給忘得一乾二淨,隻想著如何才能將眼前這人給征服。
瀲灩站在自己的營帳前眺望了一下帥營的方向,見帥營主燈已滅就悄悄松了一口氣。這麽多天來,他總算是有了一日休息的時間了。他身後的孔燕也是高興的拽了他的衣服。“哥哥!我們一起吃飯吧!”
瀲灩放下氈毯,點了帳內的長明燈,與孔燕圍坐於外間榻上,就著淡淡的燈火吃了一次安心的晚餐。兩人於飯後一同吃了粗茶,又玩了一陣,就擠在瀲灩的床上一同睡了。睡下之時,孔燕用渴望的語氣說了這麽一句:“以後天天這樣該有多好!”瀲灩聽他孩子氣的話,不由得摟了他輕輕笑了笑。直到孔燕沉沉睡去,瀲灩才又睜了眼隻瞄著那長明燈忽明忽暗的,心中也是翻騰不已。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葛自炘的親兵來叫瀲灩,說是將軍召見。瀲灩心中忐忑?昨日才得一新人,今天怎麽會想到他?果然,去了之後,葛自炘指了那整齊地靠著床柱,手握玉簪,正迷迷糊糊打著瞌睡的鳳萊對瀲灩說道:“好好服侍他!”說完就出去了。
瀲灩心內暗自好笑,果然男人都是這樣的東西。前日還一口一個“心肝肉兒!寶貝蛋兒”的叫著,擱了三頓飯的功夫就淪落到為新寵端茶倒水的地步了。他一面心內鄙視這樣的男人,一面收拾了地上扔了一地的衣物。見那鳳萊睡的可憐,就仔細地上前扶了他的身子,想將他放平了好好休息。哪知,瀲灩手剛一挨上鳳萊,就見鳳萊眼睛忽然張開,精光一閃,手上隻稍稍轉了兩個圈就將瀲灩給擒住了。他此刻哪裡還有昨日裡冷冽清高的風情與剛才打瞌睡時可憐可愛的模樣?他隻用了一隻手就將瀲灩整個身子給製住不得動彈。他略略掃了瀲灩一眼,見瀲灩衣著暴露,身上還有男人留下的印跡,馬上嫌惡地松了手,將瀲灩給推出去好遠。
“賤人!誰準你碰本公子的?若有下次定將你的臭手斬下喂狗!”鳳萊狠狠地衝著瀲灩叫囂著。
瀲灩心中一陣反感。怎麽自己總是遇到這般脾氣的貴公子?夭紅也是,眼前這位也是。貴公子罵人都只會罵‘賤人’麽?只是眼前這位更讓瀲灩覺得難受。夭紅只是口惡嘴利,個性直率。而這位公子顯然比夭紅要惡毒許多。而且他剛才抓住自己的樣子來看,定是身懷武功的。如此厲害的角色,為何昨日一副弱公子的樣子示人?瀲灩心中鳳萊起了懷疑,他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低了頭,表示順從。
鳳萊對瀲灩漂亮的外表有些抵觸。想起剛才自己無意間暴露了身懷武藝的秘密,心中對瀲灩更加厭惡起來。為了掩飾自己的秘密,也為了試探一番瀲灩,鳳萊突然露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出來。
“剛才本公子早就知道你要過來,特意逗你玩樂一下,怎麽知道你這般無趣,一點都不配合?”鳳萊說著又伸手過去想抓瀲灩。
瀲灩心中知曉此人危險,見他又伸手過來,且動作詭異,不由得有些擔心他是不是起了什麽壞心,正要躲閃突然又意識到這有可能只是試探,因此隻埋了頭裝作‘受教’的樣子,心裡其實早已七上八下,打鼓般亂撞起來。
果然,鳳萊隻將手掌靠近瀲灩一會兒就悄然放下了。他又恢復了高貴冰冷的貴公子的模樣,倨傲地吩咐瀲灩侍候他洗漱。
這一日直到太陽落山,瀲灩一直呆在鳳萊身邊替他端飯布菜,添茶遞水的。這鳳萊再沒有早間那般霸道無禮的樣子,時時刻刻都是冷著一張清雅的臉,斜下眼角看人,吃茶抹嘴都是優雅高貴的。
天一黑透,那葛自炘就興衝衝的回來了。一見自己帳內新歡舊愛都在,咧開了大嘴就哈哈大笑,絡腮胡子也跟著亂顫。他見瀲灩規矩地跪下行禮,而那鳳萊卻高高地坐在屬於將軍的座椅上,隻捧了手在那邊擺弄手指,一個正眼都不看他,注意力馬上就被那倨傲的冰人給虜去了。葛自炘笑嘻嘻地上前預將鳳萊的玉手拉到自己的懷裡,那鳳萊給了葛自炘一記寒冰眼,就將手被在了身後,自己柔柔起身,靠近床榻,脫了外衣就靠在早上睡覺的那個位置又閉上了眼睛。
這可把那葛自炘給逗急了。以他急色的脾氣,以為放這位傲公子思索一日他必定會從了他。豈料,這公子更加高傲了。葛自炘立馬就想將他抓了過來,可一想到這人那剛烈的個性,就覺得如果不能馴服他而是霸王硬上弓,那就毫無樂趣可言了。可是自己積累了整日的欲火又正熊熊地燃燒。葛自炘瞧了一眼跪著的瀲灩,想著‘沒魚蝦也好’一把將瀲灩給提了起來,就往那瀲灩最怕的釘床上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