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自己身上應該會發生些不可思議的事。他捧著肚子從炕上慢慢地下來,走到茶桌旁一連灌了好幾杯涼水還是不能減輕他身上的灼燒感,就在此時他的肚子再次疼痛起來,這次疼得很突兀,素清一下子便跌坐在地面上,靠著炕壁捧著肚子大口大口的喘息,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往下落不一會兒便汗濕了他的裡衣。
素清強咬住牙根兒用手用力地壓迫肚子。手突然被什麽東西給頂了一下嚇得他瞪大了眼珠掀開衣物盯著自己的肚皮。有東西!他的肚子裡有東西在動!方才明明是有什麽東西從裡面在頂他的手
!
素清簡直不能接受自己的感覺。他再次用手掌狠狠地壓了下肚子,果然,隔著肚皮真有什麽東西再次頂了下他的手。他倒吸一口涼氣,所有的驚恐一下從四肢百骸同時往頭皮上梭動,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頭髮根兒瞬間倒豎。
他的肚子裡有東西!有什麽東西???
素清顫抖著身子狠狠地拍向自己的肚子!他好怕!他到底是怎麽了?他雙腿發軟根本無法站立起來,只能咬緊牙關用他的兩隻手擂那肚裡的‘東西’突然間他心中冒出個念頭來:這‘東西’現在蠢蠢欲動,不會是要從他肚子裡鑽出來吧?
這一念頭讓素清更是發了瘋一般。他的眼睛在四處撥尋著,突然看到放置茶壺的那張茶桌的尖利桌角,他強忍著劇痛站起來,雙眼一閉狠狠地衝著那桌角撞了過去。
預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相反,一雙有力的胳膊牢牢地困住了他的身子。素清閉著眼睛渾身都在發抖,當他感覺到自己的行動被人給阻止了時,他抖動著眼睫毛輕輕地張開了眼睛。
苗人秀的古怪模樣映入素清眼簾。素清望著他那陰森森的被頭髮遮擋住的臉,一下子撲上去狠狠地抱住了苗人秀的腰身,“蠱王……蠱王您救救我!救我——”
苗人秀的身體繃得緊緊的。素清的擁抱讓他覺得有些怪異但卻不是不舒服。他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抱住他的。連他出生時他的父母都沒抱他。原來,被人擁抱的感覺竟然是這樣的!
素清恨不得把自己緊緊地粘在苗人秀的身上。蠱王對他來說那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只要有了他一定可以知道他的身體到底是怎麽了。
苗人秀靜靜地享受了一會兒被人投懷入抱的感覺。他的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然而他很快就發覺自己的古怪表情,於是他硬生生地繃緊了嘴唇,低下頭來一把推開了素清。
素清沒防備被他推倒在地上。抬起頭來他哭喪著臉衝苗人秀吸了吸鼻子,“蠱王!?”
肚子裡那不知名的東西再一次踢了他一下,素清扶著腰身打從嘴裡發出了短促的叫聲。
苗人秀晃了兩步走上前來蹲在素清的身邊,摸了摸他歡快跳動的肚皮,“乖一點!很快就可以出來了!”
素清捂著自己的嘴巴一臉震驚地望著苗人秀,苗人秀方才的輕柔話語讓他的身上泛起了冷冷的雞皮。
“我說過你的身上有我要的東西!就是他!”苗人秀不斷地用手掌摩挲素清的肚皮,緩解他的疼痛。
“是、是什麽?”素清的聲音哆哆嗦嗦,帶著恐懼的哭音。
“……胎心——”苗人秀湊到素清的耳朵邊輕輕地吐出兩個字來。
素清的瞳孔瞬間放大,臉上出現了濃濃的不可思議以及巨大而深沉的恐懼。他的嗓子眼深處發出斷斷續續的音節,想脫口大叫卻被一股悶氣堵上喉嚨什麽都喊不出來。
“嗯!你的膽子大了!竟然沒有暈過去!”苗人秀口氣輕快地調侃素清道。
素清的腦子裡還在回蕩著那兩個字,“胎心……”
苗人秀乾脆坐在素清的身旁開始為他解釋這胎兒的來歷。
素清的耳朵一邊聽著苗人秀的話語一邊回想著他身上發生的那些經歷。僵人洞、紅黃四僵、獨山若懷……那些記憶一點一點地被他清楚想起。
“獨山若懷在與你交、合之中不知使了什麽法術讓原本在他休內結胎的胎兒轉到你的身上,因此,你懷的這胎是我和若懷的孩子!”苗人秀將一切緣由解釋完畢之後告訴了素清這麽一個總結。
素清捂住嘴巴拚命地搖頭,對苗人秀這番‘無稽之談’,表示不願接受。怎麽可能?他是男兒身怎麽可能懷著胎兒?而且還是兩個男人的胎兒!他一定是在做夢!對!從他上紫雲山‘玄天觀’開始就是在做夢!什麽妖魔鬼怪、僵人蠱王、修真道士的,一切都只是他腦中的幻想,他醒過來肯定是躺在‘賞菊樓’自己的床上……
苗人秀見素清根本不願接受現實,狠狠一巴掌拍下去打在了素清的半邊臉上。素清的臆想被這一巴掌無情打醒,他的臉頰感覺到火辣辣的疼,他的肚子裡還有不規矩的彈動,一切都是真實的,他沒有發夢,一切都是現實!
“嗚嗚嗚嗚……”素清放開喉嚨大聲哭泣起來。為何他會遇到這種離奇古怪的事,為何只有他會遭受這樣的不幸!難道說他真是在透受報應麽?是他傷害了自小的兄弟背叛了大家老天爺在折磨他嗎?
“哭什麽?你想驚動了那些山人讓他們看著你生孩子嗎?”苗人秀笑著輕說了一句話後素清立馬堵上了自己的嘴巴,委委屈屈地抽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