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輕輕推了他一下,“這道理誰不知曉?”
鶴聲舉起懷裡的鳳菲和他玩起了‘飛飛’的遊戲,邊玩邊在嘴上說著“紅公子盡管放寬心吧!皇帝此時派出了傅正德主持大局,也就說明他人已經不在京城了。說不定正在哪處調兵遣將等待反撲呢?”
天紅知道鶴聲之前也是個行軍打仗的將軍,對他的話倒是十分聽信的。他這才算是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為了怕陷入胡思亂想之中,他還特意去找活來做。
瀲灩看著他那副模樣,便不自覺地搖了搖頭。他的紅弟弟,那個一直冷傲根本不願觸及感情一事的冷情之人,總算是慢慢地開了竅了。
燕築山騎在一匹男的的‘烏雲踏雪’之上,身上披著厚重的黑色鎧甲,一手提著一對戟,背著光線仰頭望著頭頂上那座高高懸起的吊橋,以及吊橋後面那扇鑲滿銅釘約有一尺來厚的貼城門。
他的身後事自家辛苦了多年才積攢下來的一支軍隊。是完完全全屬於他,只聽命於他的調遣的私人衛隊。這支秘密訓練的軍隊行動迅速,出事靈活果斷,硬是自他的封地分散成幾十股小團隊最終匯聚到這帝京城外的。就因為這般,才能叫他將皇帝困在這座城裡。
燕築山眼看著冬日的太陽已經從天邊升上來了,頗有些不耐煩地開口喝道:“傅太傅!你考慮的如何了?可莫要耽誤時機,讓妖孽給跑了!”
傅正德聽到燕築山的聲音之後,打從城上的垛口往下張望著看了看。他冷笑一聲,“侯爺!便是要‘清君側、除妖孽,’也無需帶這麽多士兵入城的吧?王爺有心鏟除妖孽,傅某自然萬般讚同,只需王爺帶領十來位護衛入城,傅某願親自陪同侯爺前往‘曉春園’斬殺妖孽!”
燕築山狡猾一笑,“太傅此言差矣!那妖孽定是有什麽妖術,若不是帶足了人馬,恐拿他不下呀!”
傅正德也笑著打起了哈哈,“侯爺百般辯駁,莫不是有其他什麽居心不成?侯爺身後這萬名兵勇是由何處招來的?我朝可是有律法規定,王侯將相除了家中護衛不朝百人之外,是不允許私自招兵的,侯爺就不怕老朽誤會麽?”
燕築山根本無法解釋自己這支軍隊的由來。他臉上的神色一變,原本還客客氣氣的表情頓時變得陰狠殘酷起來。“傅正德!皇帝已遭妖人迷惑昏庸無道了,你還死心塌地護著他!你可真是個老糊塗啊!”
“為人臣子,連點本分的忠誠都做不到了,更是連糊塗都不如!”傅正德也變了口氣語帶強硬地回駁了一句。
燕築山眯起細如縫隙的小眼睛,眼中閃動著凶狠的光芒。他知同傅正德好言交談是不可能的了。於是乾脆不再搭話,向後伸出了一隻手往前狠狠一劃,“來人!攻城——”
“燕築山你敢造反!”傅正德指著燕築山正氣凌然地喝道。
燕築山不屑一笑,“反了又如何?我倒要看看被困成籠中鳥的燕崇北如何逃得出老夫的手掌心——”
長樂公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連接陰了好久的天色,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些放晴的征兆。東邊的天際,隱隱有霞光射出,淡金色的太陽隱藏在雲層之後,欲露還休。晨起的風還很冰涼,鼓動著城上城下的各色大旗‘嗚嗚’作響。
傅正德臨牆遠眺,入目可及的皆是身穿灰色戰服的‘叛軍’。被人兵臨城下的感覺尤其糟糕。傅正德微歎一口氣,他早就窺視到燕築山的狼子野心才是。所幸太上皇和皇上已經運籌帷幄,否則他便是死也無顏了e
“亂臣賊子膽敢口出狂言!燕築山——有我傅正德鎮守在此,狗賊休想亂我皇江山!”傅正德一狠心,朝著身後用力一揮手,“放箭——”
從垛口之下冒出諸多蓄勢待發的弓箭手。聽取傅正德命令之後,只聽‘咻咻——’一片疾風驟而的聲音響起,數萬枝羽箭向著城下的‘叛軍’們一齊發射了過去。
燕築山與萬軍之中不慌不忙地退後,盾牌陣被推在了前沿,劈裡啪啦的撞擊聲此起彼伏,夾雜著不幸中箭人的哀號,乘著東北風一直傳進了城內閉門自守的百姓的耳中。
燕築山瞪大了眼珠子看著自己的士兵們接二連三地倒下。他面目猙獰地望向了城上的傅正德。萬萬沒有想到傅正德竟然主動宣戰!想來是對這皇城的城門很有自信地了。他一發狠,舉起手上的雙戟高聲喝道:“攻城——”
只聽身後的‘叛軍’們聲勢浩大地齊聲吼了一聲,頗有些氣吞山河的驚人架勢。
傅正德手扶垛口,雙耳嗡嗡作響。他回身望了一眼協同他守城的禁衛軍副首領齊寒,以目光向對方詢問該如何是好。
齊寒眯起了眼睛盯著那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前來的先鋒士兵們。果斷地回頭喝道:“繼續放箭——準備油和火。”
早有預備好滾油和火把的禁衛軍們抬起一口口大鍋將熬得冒煙的熱油送了上來。
城下的呼喝聲越來越近,打前鋒的一幫叛軍們投出八爪鉤自四面八方鉤住了懸吊在半空的吊橋,妄圖將吊橋拉下來。也有叛軍抬著長長的梯子架在護城河道上,試圖借著梯子渡過護城河。
又兩波的箭雨射出去之後,叛軍的前鋒死傷不少,但緊接著便有更多的人接替上來,前赴後繼,呈波濤洶湧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