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遊戲在他玩了約莫半個時辰,又無聊了。他手裡拿著半塊點心,走到窗子旁邊,輕輕把窗戶推開,坐在窗棱之上,望著外面的庭院,下意識地把那點心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不知不覺地吃完了那半塊點心,他靠在窗框上,幽幽地晃著一條腿,欣賞著夜涼如水的景色,漸漸地閉上了眼睛,淺淺地小憩片刻。
元家府邸的熱鬧隨著夜色漸濃,不但不減分毫,反而更加沸騰起來。元家五兄弟今日開心,特別包下整座‘傳一城’所有酒樓,大開流水席,請全城百姓免費去喝喜酒。
沒多久,這整座‘傳一城’都喧嘩了起來。
鐵戰榮背著藥簍站在元家府邸的外面,看著那迎來送往的賓客,心中打定了主意。他隨手從懷裡摸出塊‘獸玉’,大步流星地朝著元家大門走去。
元家負責在門口迎客的是府上的幾位管家,一見鐵戰榮送上的厚禮是塊成色品相都非常好的‘獸玉’,心中便把這位當成了了不得的大人物,又見他雖然穿著打扮比較樸素,可背後藥簍裡背著一直神獸,便小聲出言道:“可是‘疊陽城’獸師馬家的人?”
鐵戰榮胡亂點點頭。獸師??隨便吧,反正他只是想進去找人。
“歡迎歡迎!!”管家趕緊招呼後面小的親自上前來帶客人入內。
鐵戰榮光明正大地進入了元府之中,被人引著朝席位走去的途中,他一直謹慎地四處張望,就是沒有看到他想找的那人的面容。
真奇怪!明明味道顯示是在這裡,而且,這城裡大家族成親的也只有這一家。
他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之後,隨意喝了幾口酒,便又開始在這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逐一尋找。
元家五兄弟——今晚的新郎官正在一桌一桌敬酒,鐵戰榮一看這新郎五位,頓時小小的吃驚了一番。還真是什麽事都有啊,他遊歷了這麽久,自認為什麽樣奇怪的人都見過了,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共妻’的情景。
身後的‘四目鐵尾白虎’小白貓一般發出幾聲‘嗚嗚’叫。鐵戰榮伸手摸了摸它的頭,“知道了,我也確定他在這裡。”
對於那個昨夜偶遇,有過一吻情緣的男人(女人?)他承認自己有些放不下。不僅僅因為對方凌晨說的那句‘交配’的話讓他介意,還有那個人本身也讓他無法就此離去。
不管怎麽說,他得弄清楚對方是誰,按理說,他確實應該對對方負責的。畢竟、他有一部分情況下是一位姑娘。姑娘家的名節可是很重要的。就算對方不需要他負責,也得雙方把話說清楚。
元家新郎官的敬酒也就只在貴賓席繞了一圈,其他席位的都是遙遙敬過,若是一桌一桌敬下來,估計這喜酒得喝到明日太陽初升,人家的洞房花燭夜可就要白白浪費了。
約莫喝到亥時一刻,新郎官們便匆匆放下就被往後頭走去。
在場所有賓客們都哈哈大笑起來,“這是趕著去洞房啦——!!”
因為主家沒有應允能鬧洞房,也沒有賓客敢起哄開這玩笑。大家夥還是鬧哄哄地喝酒吃菜,繼續把這喜宴進行到底。
下人們打著燈籠送幾位已經微醺的主公前往新房處,快進院門前,院門守著的下人們趕緊通報一聲,在門外廊下站著的侍女回頭看了一眼自家靠著窗戶睡著了的夫人,小跑過來,“夫人、夫人,主公們到了……”
金聖世馬上清醒過來擺了擺頭,利落地跳下窗台,關上窗子,從地上撿起那紅蓋頭,火速回到床前規矩地坐好。
他冷靜地透過紅蓋頭注意著門口的方向,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之後,一股酒氣便隨著開門的風撲進了房間之中。
元家五兄弟就那樣步履輕飄地走進他的視線之中。
屋子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怪異起來。金聖世的心尖兒跟著一抖,自覺覺得不太對勁。
“夫人——!”那五個家夥一字排開,在床邊抱起拳頭向他長長地行了一個大禮。
金聖世聽出他們的聲音中帶著喜悅,可這喜悅又隱隱透著一股不單純。他眼珠轉了一下,沒有回話,轉了個方向,把臉轉向了兩位一邊。
“哈哈!夫人是不高興了嗎?”元五喝得最多,說起話來音量都和平日不同,稍微提高了兩度,他笑嘻嘻地往前走了兩步,“我來給夫人掀蓋頭……”
“五弟!”元家其他四個出手按住了元五毛毛躁躁的手,“夫人莫怕,五弟是太高興了!”
金聖世在心裡哼了一聲。爸爸說,酒品就是人品。瞧這元五喝了點黃湯就毛手毛腳的樣子,想來人品也就那樣了,幸虧七紫只是名義上嫁給他們,否則……
“是我不對!”元五很乾脆地就道歉了,“夫人~~你別怕……我、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疼愛你的!”
金聖世對於這種話就更聽不下去了。一輩子……修真的一輩子有多長又不是不知道?這一輩子當中會發生多少事會改變人的想法和心意?幾位姐夫們當年成親時也曾說過‘一輩子’這句承諾,可對他們來說,‘一輩子’的功夫就是短短不到一年哪!
金聖世仍舊不說話,目光卻是透過那紅蓋頭看到了被他加了料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