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聖和見那果實‘咕嘟咕嘟’地通過樹乾吸收養分,外面那層表皮被撐得越來越薄,幾近透明,裡頭有個半彎著腰身的人形浸泡在液體中懸浮著,正在一圈圈地轉悠。
眼看著這應該是要‘瓜熟蒂落’了,可那些經絡還在賣力地蠕動著,似乎想吸取更多的營養,卻漸漸地什麽也吸收不到。
金聖和看它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摸了摸脖子,回頭看了一眼師父閉關的地方。救人救到底,師父,您應該不會反對吧!
說完,他果斷地把水桶提過來,裡頭還剩小半桶的水全都倒在樹根處。
一直用力吸吮的那些樹根總算是吸到東西,通過那些蠕動的經絡傳送給了果實裡的人。
金聖和好奇地看著那半透明的皮囊裡頭包裹著的男人,剛好那家夥的臉轉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皮想看更清,裡頭那緊緊閉著眼皮的家夥猛地睜開了眼睛。
金聖和被冷不丁地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
睜開眼睛的男人也清楚地看到了他,嘴巴往兩邊咧開,翹起了一個上揚的弧度。
“啵~”的一聲輕響,那透明的表皮裂開了一條縫,無數渾濁的液體傾瀉而出,一個渾身赤裸,身形又高又壯,皮膚金銅色的褐發男人濕淋淋地掉落在了地上,單膝跪地,靜靜地呆了一會兒。
金聖和看著那個比自己強壯一倍的男人,屏住了呼吸,沒有任何的動作。
那男人轉著眼睛左右看了看,視線一下子緊緊盯住了金聖和,再次咧嘴笑開來,用力地擺動了一下身軀,把身上那些滑膩的液體抖落下去。
他緩緩地直起腰身,眼神一刻也沒從金聖和身上挪開,輕輕地擰了下脖子,歪起了腦袋。
金聖和看著這個站起來更顯高壯的家夥,視線忍不住打量了對方一下,在看到他胯下大鳥時禮貌地把眼睛挪開。
男人低頭掃了一下自己的新身體,滿意地大笑起來,“……誰能想到,我魂絕又完好無損地重回到這個世上。”
金聖和把地上放著的燈籠提起來轉身就走,“你已經好了,就快走吧!”
魂絕上前一把拉住他,“別著急啊!總得等我弄乾淨了再說吧。”
金聖和指了指小溪的方向,“哪裡有水,我、我找師傅的舊衣服給你,你洗乾淨了就快走。”
“你怎麽老是趕我走啊?”魂絕皺起鼻子,不滿道。“你放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他拍了拍金聖和的腦瓜,笑容可掬地露出一副健康白牙。
金聖和往旁邊躲了幾步,拍掉自己腦袋上沾著的那些液體,“你……別摸我啊!”
魂絕大搖大擺地走到金聖和的前面,絲毫不介意自己此刻是全裸狀態。金聖和看了一眼對方那寬肩窄臀、健壯結實的男人身材,癟癟嘴看了看自己,用力捏了一下腰間,軟趴趴的小肥肉讓他失落地歎了一口氣。
從師父的衣櫃裡翻了一件舊道袍,他抱著衣服走出木屋時,魂絕已經洗乾淨了身體正在木屋前張開四肢,迎風遛鳥。
見到金聖和出來,那家夥還回過身來向他打招呼。
金聖和把道袍扔他頭上,催促道:“快穿了走吧!”
魂絕慢吞吞地穿著那舊道袍,套上之後,那袍子緊繃繃地裹在他健美的軀體上,胸襟露出一大片,袍子的長度才剛剛過膝蓋,他低頭看了看,“……我可不能這樣走在外面啊!會被人笑話死的。”
“師父的衣服都是這麽大小的,你隨便將就一下啦!”金聖和隻想快點把人給趕走,要是被徒子徒孫們發現了,恐怕就不好走了。
“不行!”魂絕耍起無賴,攤開肩膀道,“……你得負責到底啊!”
金聖和為難地摸了摸脖子,轉身走進房間,魂絕兩步跟上他的腳步,也進了那木屋。
金聖和笨拙地捏著針,蹲在魂絕的膝蓋旁邊,給他縫袍子。他把自己的衣裳絞了一塊,剪得跟狗啃的似得,比劃著縫在了道袍的下面。
魂絕低頭看著他笨拙的樣子就知道這是第一次拿針線的。有點莫名其妙的高興,“縫好看、結實點啊!”
金聖和看著那被自己縫得蚯蚓一般的白線,抬頭看了一眼這個討人嫌的家夥。
“只有白線,我也不會縫,你不滿意也沒辦法。”他道。
一件黑道袍,縫了塊綠布,還是用白線明顯地縫在了外面,能好看到哪裡去?不過,魂絕還是很滿意。
金聖和咬斷了最後的線頭,扯了扯那縫得高高低低,皺皺巴巴的袍子,自己都嫌棄。
魂絕轉著身體,提著下擺看了看,“手藝有待加強啊!”
“天快亮了,你快走吧!要是被人發現,我不知道怎麽解釋啊。”金聖和推著那家夥的身軀把他往外搡。
魂絕放松身體,重心下壓,有點故意欺負人似得,讓金聖和推不動,把那小子累得氣喘籲籲。
直到金聖和急的要拿掃把打他,他才一跳跳出門檻,回頭看著這個本事奇特的小東西,“……就像我昨天說的那樣,你有什麽麻煩要解決的,都可以找我。”說著,那家夥扯了自己頭上幾根毛,“燒掉一根我就會感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