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向祁也沒想過開車去。
“那不是還有一艘飛船麽。”向祁把主意打到了李林他們開下來的那艘飛船上。
那艘飛船現在還停在北麓基地外,沒有收到任何指令,也沒有隊長的帶領,三個隊員就像沒有了媽媽的小雞仔,茫然地等在原地。
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麽。
……
而與此同時,拉蒙城郊。
一個穿著黎明號護衛隊製服的高大男人倚在一輛獵鷹旁,用自己的袖口擦拭著一把鋒利的銀色小刀。
刀面上的血跡被抹開,給小刀反射出的銀光渲染上了一點猩紅。
男人微微低垂著頭,後頸上,一個皮開肉綻的傷口正不斷地往下流著血。
他並沒有試圖去擦,就好像他對此一點也不在意。
“先生,不管怎麽樣,我認為你應該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獵鷹後座上坐著一個中年女人,帶著呼吸面罩和護目鏡,只露出一頭標志性的棕褐色小卷發。
她沒有受到任何束縛——這些綁架她的人手裡的槍就是最好的束縛,十分優雅得體地坐著,聲音也一如往常般從容不迫。
如果俞淮在這裡,他一定立刻就能認出這個女人。
她就是庫裡奇夫人。
“你覺得我還在乎這個?”男人抬起頭對她笑了一下,那笑容很大,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從籠子裡逃出來的野獸,興奮又囂張。
“我覺得你應該在乎這個,難道你們大費周章地做出這些事情,逃到地面上來,是為了接受孢子或者其他什麽細菌的感染嗎?”
男人哼笑一聲,收起小刀,隨手抹去了脖子後的血跡,當然這只是徒勞,鮮血依然從傷口處涓涓往外流著。
“我沒想到你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關心別人,庫裡奇夫人,我覺得你沒有必要惺惺作態,因此我願意相信你的確是這麽想的。”
“我現在有點承認,你和那些人的確不一樣,很抱歉把你綁了下來……可是你也知道,瘋狂是需要犧牲品的,而你是我們的最佳人選。”
這個男人看上去很年輕,不過二十出頭,可他現在的姿態卻像是一頭壓抑了許多許多年的野獸,每一絲氣息都極具壓迫感。
呼吸面罩下,庫裡奇夫人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或許我應該感到榮幸?”
男人還沒有回答他,兩人的對話被打斷了。
“象,已經處理好了,無人機這會正帶著我們的芯片飛往南部禁區。”來人同樣穿著護衛隊的製服,後頸處的傷口簡單包扎了下。
小象的注意力從庫裡奇夫人身上移開:“辛苦了,鷹。”
“接下來由你來看管這位女士,我們去會會救援隊的人。”小象將抹了傷口的那隻手抬到面前,伸出舌尖舔去拇指上的鮮血,笑得不懷好意。
“你說,來的人會是誰呢,庫裡奇夫人?”
庫裡奇夫人緩緩閉上了眼睛。
希望不是那個孩子。
……
“隊長,我們馬上到城郊了。”邱文海看了眼地圖。
“嗯。”俞淮直視著前方,那個代表著目標位置的倒三角形光標此時已經出了城,以很快的速度飛往南部禁區。
忽然,俞淮察覺到什麽不對。
他微微偏了下頭,余光裡,他們剛經過的一條街道口,有著一道奇怪的反光。
作者有話說:
放下狠話,明天更五千!
第42章 前夜(7)
俞淮的那輛獵鷹突然停下了。
後面的隊員也跟著停下, 一臉茫然地看向俞淮。
邱文海:“隊長,怎麽了?”
“有點不對勁。”說完,俞淮掉了頭, 來到剛才看到反光的那個位置。
地上躺著一塊銀灰色的鋼鐵碎片。
在城市的工業園區,這本是最常見不過的東西, 但拉蒙城遭受轟炸,成了一片焦黑的廢土, 這種光潔到可以反光的的鋼鐵碎片的出現, 就變得突兀起來。
當然, 這還並不足以成為俞淮停下的理由。
引起他注意的不單只是這一點反光,還有那一晃而過的,碎片上隱約出現的圖案。
——黎明號的標志。
這是不久前被人故意放在這裡的,從黎明號的裝備上拆下來的碎片。
眼下,把這個東西放在這裡的人是誰, 不言而喻。
“這個東西,是小象他們扔下的?”柯樂蹲下, 皺著眉頭拿起那塊鋼鐵碎片。
他用手擦了下碎片的表面, 那個利劍刺入荊棘的圖案更加清晰了。
“應該是的。”邱文海從他手裡接過那個碎片。
俞淮無意間抬起眼,發現十米開外的地方還有一點反光。
和鋼鐵碎片反出的白光不一太一樣,這次的反光看起來細碎了很多,顏色也豐富了些, 像是什麽珠寶反射出的珠光。
俞淮走過去,撿起了那個反光的東西。
這是一枚胸針,款式是一支白蘇花,七彩的寶石組成了這朵白蘇花的花瓣。
俞淮認得這枚胸針, 在他和庫裡奇夫人的合照上, 那位和藹的夫人就總是帶著這樣一枚胸針。
在黎明號, 白蘇花胸針幾乎已經成為庫裡奇夫人的標志了。
俞淮:“這是庫裡奇夫人的。”
他將胸針握緊手心,目光朝著這條分叉的街道看去,在隔了約莫二十米的地方,他又看見了一塊染血的手帕,帕子上繡著白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