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琛:“我……”
“我沒有試過這樣活著,但甫一嘗試就跟上癮一樣。沒有別人能給了,阿琛,你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我願意、也很高興為你付出。”
年少無知的時候就敢為你許下不顧一切的承諾,越長大竟越膽小,終於在認清了這感情的來源後,我便不肯再退縮了。
不邁出這一步,我們仍然能當好友,或是君臣,但因此我會抱憾終身。屆時大半輩子都過了,還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麽活著,豈不是很好笑麽?
我願意付出,也願意承受他人戳脊梁骨的指責和父母的不理解,惟獨因為你先說了,“心有所屬”。那年就說過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不就是一片真心,本就該歸你的。你願意收下,我高興都來不及。
蘇晏說不出後來的話,隻得握緊了蕭啟琛的手:“過去發生了什麽你都不要自責,該是我去面對——阿琛,我是你的。”
他的那段失敗的婚事,一見自己就哭的便宜兒子,還有將來會有的全部壓力,蘇晏一力承當。他的眼神清清楚楚地說明這些,蕭啟琛吸了吸鼻子,哭笑不得。
“你這人……”
他呢喃了一句,索性行動代替了全部言語,湊上去在蘇晏耳邊輕柔地一吻。
立時有手臂摟在了自己後背,胸膛相貼,蕭啟琛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混合著緊張與安定,和自己的頻率一致地跳動。
夏天快要過去了,而金秋梧桐漫天落葉,目之所及盡是圓滿。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走劇情……哎……還差一個小高/潮
第49章 小雪
雖大軍凱旋後的封賞儀式能夠缺席,翌日朝會蘇晏卻無論如何不敢不去。他已有近兩年不在京中,而這期間朝臣換了幾班,錯綜複雜的人際關系需要理清。
朝堂被蕭演整肅過幾次之後,各位棟梁們不再敢明目張膽地眉來眼去,私底下仍然小動作不斷。托蕭啟琛的福,趙王黨而今沒幾個身居高位,統統自顧不暇,其余朝臣站在太極殿時噤若寒蟬,散朝後走動愈發頻繁。
用施羽的話說,“陛下此舉實在不得人心,大家頗有微詞也是應該的。”
此人對蘇晏這麽說時,替他順手滿上一壺茶:“朝會時陛下問你的那些,其實並非不放心你,而是你和六殿下的關系親近,他防著六殿下呢。”
“怎麽?”蘇晏疑惑道,“啟琛做了什麽不得他喜歡的事麽?”
“正因為什麽也沒做,陛下越發覺得六殿下心思深沉,從而不敢信任。話說回來,鳴玉,你和殿下的關系果真好到了能互稱名字嗎?”施羽啞然失笑。
蘇晏點頭道:“畢竟是自小就認識。施大人,我有個疑問……當今朝中,理應支持趙王的人更多些,為何各位大人今日什麽都不說?”
朝會上蕭演例行詢問了蘇晏北境戰況,當中提到是否需要徐州駐軍北上支援。蘇晏還沒表態,蕭啟豫出列建議應當再考慮兵權的分配,但被皇帝不置可否地掠過,而這本來合情合理的啟奏竟沒得到任何一人的讚同。蘇晏上次還在金陵時,蕭啟豫縱不說一呼百應,至少這等認真的建議還是有人附議的。
難不成真如蕭啟琛所言,蕭演對他耐心已經用完,乃至於徹底厭棄,於是其他人見風使舵,進而落井下石?
施羽歎道:“鳴玉你有所不知啊……趙王爺前些日子出言不遜,說楚王殿下生不出兒子,這話不知怎麽的傳到陛下耳裡了,你說這……能不生氣嗎?”
子嗣向來是茶余飯後永不厭煩的談資,這些守舊的貴族們提起楚王府總是帶著揶揄多些。誰不知道蕭啟平成親好幾年,膝下就一個郡主,今年五月王妃又生了一胎,結果還是女兒,蕭啟豫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只是這話無論如何定然在私下場合說的,趙王這跟頭栽得也未必太巧。
“是柳文鳶吧。”蘇晏若有所思,“他的耳目總是無處不在的……趙王是咎由自取。”
“可不是嘛,大好前程就這麽被斷送了。陛下本是就事論事的,禦史大人突然參了一腳,提起當年的宮婢毒害太子一事,提起那宮女原本就是趙王小妾的妹妹……這下火上澆油,趙王殿下當天就被發落回府禁足思過,沒有詔令不許離開金陵。”
蘇晏聽後,難得靈光道:“心病……害怕他故技重施對七殿下,但陛下也不想想,現在給趙王爺十個膽子他也沒那能耐了。”
施羽深表讚同:“有道是眼看他起高台,現在樹倒猢猻散,趙王爺八成也折騰不起大風浪。咱們陛下料理完這個,眼光全放在六殿下身上了,我看那架勢,恨不能多找幾個紕漏出來。可惜六殿下辦事滴水不漏,沒給他機會。”
蘇晏:“辦什麽事?”
施羽:“一些無足輕重卻又十分繁冗的雜務,比如重建長蘆寺的禪林。”
蘇晏額角一跳:“他這是把啟琛當什麽……”
施羽無可奈何道:“朝中對此事有異議的據我所知便有不少,但陛下對六殿下的疏遠與不喜太過明顯,誰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陛下早年怎麽也算個明君,為何現在反而疑神疑鬼的,許是真的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