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領微開,露出形狀漂亮的鎖骨和一小片白皙胸口,蘇晏心猿意馬了片刻,不知想了什麽亂七八糟的畫面,臉上竟然紅了:“……嗯。”
蕭啟琛隨他坐起來,非常自覺地靠在蘇晏旁邊,隔著兩層中衣互相依靠。窗花間漏下了外面濃鬱的夜色,臘梅花開的氣息不太真切地繚繞,這帶點冰雪氣的香味提醒蘇晏夜已深了,他記起重要的事一般,抓住了蕭啟琛的手。
以為他想說要緊的,蕭啟琛立刻也跟著端正了眉眼,卻不想蘇晏隻認認真真對他道:“這好像是我……第一回 陪你過年。”
他笑著摟過了蘇晏,手順著寬大的中衣袖口探進去,一直摸到他肩膀,四處煽風點火,卻不回答那句隱藏的“新年好”。
於這種事上,蕭啟琛向來予取予求,難得主動一次還總被鎮壓。蘇晏當慣了統帥,此道上依舊如此,蕭啟琛才剛把他衣襟拉開,蘇晏條件反射似的一個翻身,掐過對方的側腰把蕭啟琛按在了榻上。
厚重的棉被堪堪蓋住下身,蘇晏不知碰到了蕭啟琛哪裡,他猛地瑟縮一下,然後笑著喊癢,一條腿稍微抬起,被蘇晏又壓了下去。
他正跨坐在蕭啟琛腰上,不停地吻過他的唇和脖頸。蕭啟琛總覺得蘇晏還沒酒醒,但不僅懶得掙扎,還配合他,在他後腰和背上撫摸。他們已經對愛撫彼此的身體熟練,蕭啟琛以為大約在一起了就是這樣,沒往深處想。
當蘇晏的手順著他的後腰往下探去,摸到某處時,蕭啟琛一愣,突然推他:“做什麽?!”
蘇晏無辜地抬起頭,躺在身下的人此刻面紅耳赤,又因他的動作表情中帶著一絲不解和慍怒。蘇晏笑了下,沒回答,重又坐起身,探手從床頭靠牆那側的小抽屜中摸了什麽出來,他在蕭啟琛鎖骨下方舔了一口,迎著他的戰栗說道:“乖。”
這個字殺傷力太強,蕭啟琛腰又軟了,無力地躺回去,徒勞地掐住蘇晏摸著自己腿根的手,抱怨道:“你拿的什麽?不是上次你落在這兒的藥麽?”
“嗯。”蘇晏擰開四方盒子,裡面裝的藥膏平日用以化瘀消腫,帶著一股中藥特有的苦澀清香,此刻被他摳了一團出來,塗在手心捂熱了,又沾到指尖。
蘇晏每做一個動作都會看蕭啟琛一眼,偶爾親親他的額角,像是安慰什麽。
他顏色越發深沉的眼瞳裡映出床頭那點燭光,把蕭啟琛看得迷茫又緊張,正要出言問幾句,蘇晏手指卻緩慢地在他身下那狹窄的入口處揉了揉,接著滑膩膩地擠了進去。
蕭啟琛:“!”
異物入侵感太過陌生,蕭啟琛難耐地蹙起眉,蘇晏順勢貼在他耳邊輕聲問:“痛麽?”
蕭啟琛攬過他脖頸,泄憤似的咬住蘇晏耳垂道:“不痛,就是……你……!”
那否認的答案剛說出口,埋在身體裡的手指又往深處探去,還得寸進尺地攪動、抽出,酸脹的感覺迅速順著尾椎一路攀上腦後,蕭啟琛“嗯”了兩聲,後面的話自行咽下。
他似乎明白了蘇晏想做什麽,一路循序漸進倒真不覺得多難受,略一抬腰,勾起了左腿,膝蓋蹭了蹭蘇晏的腰肋,不時嚶嚀兩聲,適應了之後逐漸地感覺到了一絲趣味。
手指抽送的速度漸漸快了,偶爾擦過某處時,蕭啟琛聲音都變了調。下身被徹底打開,藥膏融化在身後那處弄得一塌糊塗,蘇晏的呼吸愈發重了,他低頭吻住蕭啟琛,唇舌交纏間低聲呢喃了一句什麽,手指隨即撤了出來。
他進入的速度放慢了,反覆地問疼不疼,蕭啟琛一直搖頭。棉被徹底地被他踢到一邊,光裸的肌膚緊貼著,冬日夜晚,蕭啟琛反而熱得滿頭是汗。
被填滿的感覺不算太糟,可也算不上美好,比這令人印象深刻的反倒是蘇晏不斷落下的吻,貼在他耳邊小聲說的情話。他像是在這種時候才終於舍得放下那身板正的輕甲一般,露出柔軟內裡,反覆訴說深藏於心的感情。
傾慕、歡喜,還有熱愛,統統隨著他的動作與言語,表達淋漓盡致。
最後的巔峰他心裡驀然有些空蕩蕩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麽,蘇晏恰到好處地扣住他的手指,溫熱觸感與結合的快意一道,蕭啟琛埋在蘇晏頸間,輕輕咬過他一小塊皮膚吮吸,接著昏暗的燭光與夜色,看那裡留下了深色的痕跡,像一個符號,無比確切地提醒他,此時此刻這個人完全屬於自己。
長相廝守、白頭到老……“一生”兩個字太沉重也充滿未知,蕭啟琛說不出話,隻好一聲聲地喊蘇晏的名字。
他喊一句,蘇晏便耐心地親他一回,直至二人都逐漸平複。
燭火燃盡之前,蘇晏從外面打了盆水回來,將蕭啟琛身上的痕跡擦洗乾淨後,再擁著累到不行的人睡去,難能可貴地夢見蒼茫雪原,萬籟俱寂。
大年初一,蕭啟琛是被外面天慧急吼吼的聲音喊醒的。
他後腰酸痛得要命,懷疑自己是不是還能走路,罪魁禍首穿戴整齊,面色凝重地站在床邊。蕭啟琛開玩笑的心思立刻收斂,坐起身捂著腰:“發生何事?”
“阿史那在獄中自盡,昨夜除夕佳節,突厥大舉進犯雲門關。”蘇晏沉重地披上大件杏白的大氅,似乎馬上就要出門,在蕭啟琛的震驚中繼續道,“靳逸將軍戰死……雲門關失守,方知領軍退守漁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