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千曉哪管掌門老頭在胡想什麽,樹也劈了狠話也放了,該乾正事了。他摸出千裡傳音筒,激活陣法,道:“逍遙,你那邊如何了?”
色狐狸正靈巧地在灌木枝葉間騰挪跳躍,一邊邁著四條小短腿狂奔,一邊叼著正在發光的傳音筒,口齒不清地罵道:“你催甚麽催,從望舒眼皮子底下逃出來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嗎?!你知道個屁!本狐就隨便跟他打聽了一嘴夢澤的消息,簡直像翻了醋壇子,追了我三天三夜……嗷!是結界!好哥哥快來救……”
溫千曉:“……”
愛莫能助。
魔尊大人果斷掐了傳音,把麻煩甩給了狐逍遙。
色狐狸尾巴一卷,在狗皮膏藥仙君趕到之前將千裡傳音筒藏了起來,悻悻回頭,道:“我……我就是吃撐了,出來散散步了,沒別的意思。”
“散步?”望舒仙君彎腰,將縮成一團的小狐妖撿起來,“從南到北,跑了將近一千多裡地,你平時都這麽遛彎?”
“我老家的山頭比較大……挺大的……”
“那本君的仙府可能養不下你。”余臨淵抬手撤去結界,將紅毛狐狸抱在懷裡輕輕揉了兩把,頗為遺憾道,“真軟,可惜了,要不還是做成狐裘收進箱子裡吧。”
色狐狸:“!”
色狐狸憤怒道:“你怎麽能跟丹霞一個德行!”
望舒笑彎了眼:“本君不跟丹霞一個德行,難道跟你一個德行?”
狐逍遙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氣得直咬他的袖子:“你撒手!本狐還有要緊事去做,你再糾纏不休,我就喊老祖宗來收拾你!”
“是麽?”余臨淵搔了搔它的下巴,對這隻氣急敗壞的小狐妖甚是慈愛,“本君倒是很想見一見那傳說中的九尾天狐……很想。”
最後一聲“很想”輕如天邊柔雲,拂過耳畔,弄得色狐狸耳朵一抖一抖,連帶著心尖都微微顫動起來。
它不鬧了,趴下來,討好地輕輕舔了一口余臨淵的手指。
“嗯?”
“為什麽不讓我去找夢澤?”
余臨淵輕擰起眉,須臾,道:“本君不喜背後說人壞話。但此人心術不正,品行不端,似你這般單純又聰慧的靈獸,不該去他身邊。”
這個仙君既會請自己吃飯,又會說好聽的話,真的能處。
“……”色狐狸被誇得不好意思起來,把腦袋埋進望舒懷裡亂蹭一通,看在全雞宴的面子上,扭扭捏捏解釋道,“我連他的面都沒見過,哪來的仰慕,只是受人之托,要去救一個人。”
“誰?”
“就是你們雲境最最倒霉的那個仙君,被當作質子抵押去了無名宮……”
望舒仙君臉色微變,道:“白子遊?他怎會在夢澤手裡?雲境和孽海怕不是要大亂。”
“你知道白露仙君的名字?”狐逍遙詫異地抬起頭,“我還以為除了魔……咳,除魔衛道高高在上的仙君,根本不會記得這麽一枚小小的棄子,更遑論名字。”
“我與他也算有些淵源。”最初震驚過後,余臨淵恢復了一貫的溫和神色,垂眸道,“質子被奪,那也該是孽海魔尊和丹霞該操心的事,與你一隻小狐妖又有何乾?”
色狐狸偷偷翻了個白眼。
關系大了去了,魔尊是自己的好兄弟,好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好兄弟的老婆就是……呸,還是魔尊的。
狐逍遙舔舔尾巴毛,把從魔尊口中得來的消息隨便編了編,撒謊道:“我以前在青崖山那片混過,跟白露很熟的,偶爾還能從他手裡騙口燒雞吃。現在夢澤把人抓到不知哪裡去,還使了障眼法,讓別人以為他死了。可憐白露仙君孤苦伶仃……魔尊隻想要個新的質子,丹霞也懶得管這事,不就只剩我能救他了嗎?”
“丹霞不管此事?他親口說的?”
色狐狸轉轉眼珠,心道再編就編不圓了,耷拉下耳朵,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以退為進道:“我一隻小小狐妖,上哪去知道這麽多,只是道聽途說罷了。白露對我有一飯之恩,你到底放不放我去救人?”
“夢澤手中有一塊空間碎片,你光是知道他在何處,沒有用的。”余臨淵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指尖一下下順著柔軟光潔的狐狸毛,眼底卻泛起了些微冷意,“既然丹霞不管……那麽本君來管便是。”
作者有話說:
望舒仙君加入提刀趕去的隊伍,開團了
第31章
溫千曉等狐逍遙那邊的消息等得望眼欲穿。
這一整日,他自從渚江邊回來後,便如泥塑般一動不動,隻盯著桌上那毫無聲息的千裡傳音筒,橫看豎看,仿佛要將它看出花來。
若是以前,色狐狸知道魔尊為了等自己傳回的隻言片語,枯坐一日,說不定會感動到哭出來。
這會兒它有點哭不動了,沮喪地耷著耳朵坐在樹墩下,用爪子按開陣法,有氣無力道:“我……我打聽到了。”
溫千曉眉頭一皺,道:“怎麽聽起來如此疲累,你把那仙君騙上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