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糕一翻肚皮,扭著身子,感到涼絲絲的清水微微浸透皮毛,舒服得直眯眼睛。
“今夜你還要下山一趟,去城主府盯緊燕歸竹。”
花糕:“?”
小仙君伸出三根手指,想了想又收回一根:“回來後給你兩塊靈石。”
花糕:“吱吱!”
作者有話說:
翻譯一下,花糕:“我不是人,你是真的狗。”
花糕:“但是給的真的很多誒。”
花糕:“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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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夜色靜謐,一抹靈巧的白色影子哧溜竄到了城主府臥房門外的樹梢上。
雪貂聳了聳粉色的小鼻子,在樹枝上轉悠兩圈,又竄到了屋簷的翹角上,輕手輕腳地用爪子扒開一塊瓦片。
燕城主素有裸/睡的習慣,白子遊不知道,卻歪打正著。
這會兒正是就寢的時候,他垂著眸子,慢慢褪去衣物,脫到右臂時稍作停頓,朝緊閉的窗戶看了眼,才一氣脫下。
所幸雪貂在被魔尊捉來以前,靠捕食小型妖獸為生,見慣了那些血肉模糊的東西,嗅到血腥味時只是不太適應地扒拉了一下鼻子。
但坐在寧和殿白玉床上的小仙君卻“噌”地站了起來,驚得聲調走了樣:“你說什麽!?”
花糕又低頭向房瓦空缺的地方瞄了眼。
沒說錯啊。
燕歸竹的小臂被剜去了一大塊肉,隱隱露著骨頭,血止不住地往下淌,將紗布浸得透濕,在昏暗燭火下格外猙獰駭人。
也不知是哪裡受的傷。
白子遊跌坐回床上,很慢地眨了下眼睛。他記得溫千曉的左手掌也曾被蝕了血肉,隻留下森森白骨,花了許多工夫養傷。
燕歸竹偷摸溜去的地方,難不成和上回害得魔尊負傷歸來的地方是同一處?那究竟是個什麽地方?所謂的秘密,莫非也與那個地方有關?
所以這回溫千曉也是去了那處……心思百轉,寧和殿內,白子遊踱步數圈,最後還是忍不住擔憂起了溫千曉。
這人不會又傷得只剩骨頭吧?
難說。
於是小仙君更勤奮了,天不亮就爬起來守在丹爐旁,魔尊的后宮裡爆炸聲連天,不知道的還以為有膽大包天的賊人在拆家。
燕歸竹也沒有絲毫異樣,依然兢兢業業地做著魔尊的小弟,白子遊要什麽他就去尋來,宮殿的屋簷炸了個窟窿就找人修補,白玉牆被熏黑了就重換石料,忙前忙後,誰見了不誇一句狗腿。
如此相安無事過了數日。
這天,白子遊從早到晚都沒有炸爐,正心情頗好地整理著藥瓶,忽然天邊劃過一道烏漆嘛黑的流光,直直落在了寧和殿前。
他一愣,霍然起身,扔下手裡的一堆瓷瓶,拔腿就往流光落下的方向跑去。
寧和殿前的長廊上滴了幾點血跡,門上沾了一道枯筆般的血痕,仿佛有人在長廊裡踉蹌幾步,身子不堪支撐地倚在門上,“咕咚”栽了進去。
刹那心顫。
白子遊說不出那是種怎樣的驚顫,頭皮緊得發麻,伸手推門時連指尖都在哆嗦。可寧和殿的大門紋絲不動,敲得重了,還會劃過一絲禁製符文的流光。
大概是溫千曉為防不測,暈過去之前將整座寢殿封住了,沒想到竟連自己也一塊兒拒之門外了。
“千曉,千曉——”
殿內無人答應。
他又敲了許久,“篤篤”聲執著地一遍遍回響在安靜的無名宮裡,敲得雪貂沿著廊柱竄下來,不安地黏在他腿邊,不肯離去。
白子遊始終沒能聽見門另一邊的人醒來應聲。
最初的心慌漸漸變成不知所措的木然,他繞著寧和殿徘徊了數圈,最後抱著花糕坐在了門前。
這一坐就是半宿。
小仙君經不住熬,眯著眼,打了個小小的瞌睡。
不知過了多久,固若金湯禁製忽然松動起來,稍稍敞開一條縫隙。只聽“吱呀”一聲輕響,正殿的門緩緩開啟,白子遊整個人無意識地往後倒去,“撲通”栽進了門裡。
被壓住的花糕慘叫起來:“吱吱吱——!”
白子遊被嚇醒了。
他一睜眼便瞧見了滿地乾涸的血跡,腦瓜嗡一聲,顧不上還在哀叫的雪貂,爬起來就往白玉床邊衝。
那牽腸掛肚的黑色人影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面無血色,氣若遊絲,月白錦被上染了不少血斑汙痕,瞧著甚是嚇人。
溫千曉其實才剛醒。
醒來察覺到門口孤零零地蹲著一團影子,便費了最後一點力氣把門給開了。
用完那點力後,脫力的虛弱又洶湧著糾纏上來,要淹沒僅剩的一絲絲清醒。他也樂得暈過去,心神一松,朝著無盡的黑暗墮下去。
“溫千曉!”
魔尊大人一個激靈,沒暈成,吃力地睜開眼。
白子遊拎起他一截空蕩蕩的袖子,神色空茫且呆滯,眼珠微微顫抖著,仿佛下一瞬便要泛起赤色。
溫千曉心道不好,把人嚇壞了,趕緊安慰道:“阿霜,你聽我說……”
小仙君猛地哆嗦了一下,猝然回神,扭頭衝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