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差點氣暈過去,瞳色都有些變了。
老鴇十分有眼色道:“尊上稍候,小人這就派人去通報仙君。”
“不用。”
溫千曉冷著臉拂開滿面堆笑的老鴇,匆忙上樓,卻在走廊裡撞見了一個面色蒼白的綠衣少年。這少年身形單薄,穿得也薄,被他周身的氣勢一壓,居然就這麽癱軟下來,瑟瑟地靠在牆上。
“嗯?”溫千曉心情欠佳,見誰都不順眼,沒茬也要找點出來,“你從最裡面那間屋裡出來的?難道是那什麽綠柳?”
“魔、魔尊?”少年顫抖起來,忽然掙扎著撲到他腳下,低聲哀求起來,“求尊上勸勸那位仙君,奴受不住了,真的受不住……”
溫千曉:“???”
“再這樣下去,奴會死的,一定會死……”
少年還在哭嚷,溫千曉眉心越蹙越緊,眼底暗芒愈發鮮紅如血。
他是真有些惱了。
看不出來白露仙君玩得還挺野,也不知前些日故作清高死活不肯雙修的到底是誰,偏要來這種地方玩樂,難不成自己當真貓狗都嫌???
白露如此不知好歹,若不把人抓回去摁在床上狠狠教訓個一晚上,他這魔尊豈非淪為笑柄?!
別的不說,要是被清平山的那隻色狐狸知道了,恐怕能笑上三年。
魔尊大人深吸一口氣,再三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能亂發脾氣丟了魔尊的氣度,然後慢慢推開了門。
屋內倒是不亂,出乎意料沒見著什麽令他難以自持的場面,只是有一絲古怪的味道盤亙不去。
描著柳葉的青綠屏風上掛著衣衫,整整齊齊,後面傳來隱隱的水聲,似乎有人在用手輕輕撥動水面。
“綠柳?”白子遊疑惑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溫千曉沒吭聲,陰沉著臉,快步繞過屏風。
小仙君穿著單衣,正趴在木桶邊上,一手持銀盞,專注地往水裡傾倒著杯中的東西。殷紅液體混入浮著花瓣的熱水裡,源源不斷地散發出方才進門就聞到的古怪味道。
溫千曉神色霎時變了。
由驚怒轉變為了驚駭,短暫的愣神過後,甚至開始慌亂起來。
那銀盞中的東西分明是血!
“阿霜!?”
白子遊手一哆嗦,銀盞“咕咚”栽進了水裡,慌裡慌張地回過頭。
“你……你回來了?”
小仙君著實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又又又被當場抓住,還是在同一個地方。
他攀著屏風站起來,想去拿掛在上頭的外衣。
溫千曉是真的急了,不管不顧把人拽進懷裡,從上到下摸了個遍:“你瘋了?好端端的為何要用血水沐浴?難不成是走火入魔??”
在他的認知裡,除了修習以壽命換取修為的邪術,和練功出岔子走火入魔以外,不會再有第三種可能乾出這種事。
白子遊被摸得面紅耳赤,努力推搡著他:“我、我……”
溫千曉不再廢話,也不管小仙君如何推拒,硬是把人摁在床上,拂落了帳子,準備扒光衣服仔細檢查一番。
小仙君滿面緋紅,攥住衣襟,心知自己這麽弄確實容易讓人誤會,磕磕巴巴解釋道:“我、我沒事,你先、先放開我……千曉。”
最後一聲還不自覺帶了點服軟討饒的意味。
溫千曉停手了。
不得不說魔尊大人扒衣服的動作快且嫻熟,幾句話工夫,衣襟都敞開一半了。他隨意瞄了兩眼,看見凌亂衣衫遮掩之下,淡紅的禁製縱橫交錯,映襯在白皙的皮膚上,分外惹眼。
“你為何要催動禁製?”溫千曉稍一猶豫,撥開了他的手,指腹輕輕按上鎖骨,沿著那禁製紋路緩緩往下,“因為與那綠柳歡好?”
“不是……”白子遊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竟被製住了。
昏暗的光線從厚重帳幔外透進來,他看不清魔尊的神色,只能見到一雙紅芒浮動的眸子,攝人心魄。
紅眸漸漸逼近,倒映出一張失神的面孔。
白子遊沉溺在那抹寶石般漂亮的紅色之中,渾渾噩噩,仿佛醉酒似的軟倒在他身下,無力反抗。
忽然耳畔微熱,像被人輕輕叼住,還咬了一口。
他忍不住低吟:“唔……”
“不得對本尊有任何欺瞞,說。”
小仙君被這一聲喝得心神迷亂,開口道:“我只是想……解開禁製,沒有……沒有跟綠柳歡好……放開我……好難受……”
周遭威壓驟然一輕。
溫千曉有些詫異:“你知道解法?”
小仙君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慢慢爬起身,似乎還沒從方才的攝魂中緩過勁來:“你對我……對我做了什麽?”
魔尊大人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心情變得明媚之余,忽而又產生了一點羞愧。於是他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本尊——咳,話說這禁製已經被催動起來,不如本尊來幫你平息……”
“不行!你、你別擋著。”白子遊忽然急了,推開他跳下床,直奔那桶血水,將胳膊探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