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方才知道,桃花潭裡原本有一塊補天石。”溫千曉懶洋洋道,“不過千年前的恩恩怨怨,本尊記不太清了,也懶得理會。等仙骨歸位以後,咱們就回孽海過瀟灑日子去。”
白子遊若有所思地應了聲,又道:“羲和仙君的死,是不是只有當年的你親眼見到了?你若記不得,那臨淵的心結恐怕再無人能解開了。”
“也許。”魔尊大人忽然警覺,“阿霜,你關心這個做甚?”
“我……我想去桃花潭看看。”小仙君飛快地瞥了他一眼,輕輕道,“你陪我好不好?說不定能想起些什麽。”
溫千曉:“……”
他懷疑自家道侶被望舒仙君收買了,但他沒有證據。
魔尊大人很不情願,上輩子被數百仙君圍困除魔陣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雖然他不討厭望舒,但對於主動幫忙尋找真相還是有一點點抵觸的。
“不……”
白子遊摸了摸小蛟頭頂的角。
溫千曉改口道:“好吧。”
小蛟看起來有些垂頭喪氣,白子遊忍不住低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戳他:“千曉,千曉。”
黑蛟又開始裝死。
須臾,它忽然甩起尾巴,輕輕卷住了那根不安分的手指,嚴肅道:“不許再戳了。”
小仙君拽了拽,沒能收回手指,驚奇道:“為何?”
“你最近越來越不把本尊當回事了。”小蛟義正辭嚴地控訴道,“本尊堂堂孽海魔尊,不是可以隨意逗弄的契約靈獸。”
“噢。”白子遊捧起它親了一口,笑眯眯道,“那這樣呢,魔尊大人?”
“……”
該死,他的阿霜哪裡學來的壞招,壞透了。小蛟咬著尾巴盤起來,不做聲了。
白子遊見好就收,不再逗他,捧著小蛟回了客臥。
溫千曉說自己要歇一歇,等明日再一起下山去找那口桃花潭。
明心仙君又要三日後才來,小仙君沒事做,於是找侍奉童子要來筆墨紙硯,伏在案上塗塗抹抹,咬著筆杆頭陷入沉思。
身後不停地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也不知小蛟在跟花糕玩兒些什麽。
白子遊正要落筆,忽然被一隻溫熱的手捂住了眼睛。
“千曉?”
耳畔響起一聲低笑:“仙君真是膽大妄為,竟敢趁人之危,肆意欺負本尊的軀殼。阿霜,你說本尊該怎麽罰你好?”
氣息輕飄飄地拂過耳根,小仙君沒來由想起了結契大典那三日的荒唐,驀地紅了臉。
“可這、這裡是雲境……”
“雲境又如何?”溫千曉不為所動,捂著眼睛的那隻手沒有松開,用另一隻手扳著肩膀將人轉過來,又捏住小仙君的手腕,稍稍使了點勁。
白子遊隻覺手腕一麻,筆掉在桌上,發出輕輕的“吧嗒”聲。
“千曉,別鬧……唔。”
筆架稀裡嘩啦摔了下去。
小仙君被仰面按倒在桌上,眼前的黑暗始終沒有移開,唇瓣覆上一抹濕熱的柔軟,輾轉著加深這個吻。極盡強勢的掠奪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在溫千曉懷裡微微弓起身子,發著顫,眼角泛起濕意,浸透了睫毛,濕漉漉地刷過掌心。
溫千曉終於松了手,摟著腰將人抱起來,放到床上繼續親:“阿霜,阿霜。”
花糕沒被收進乾坤囊裡,正縮在床角懵懵懂懂地瞧著兩人。白子遊被親得不好意思,皺著眉推他:“現在是白天。”
“那晚上就可以了?”
“……嗯。”
當晚,小仙君悔得腸子都青了。
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半宿,醒來時白子遊隻覺渾身好似散了架,酸痛得要命,下意識地往身側摸去,想求得一點歡/愛過後的溫/存,卻沒摸到人。
翻身一瞧,發現被窩裡躺著一隻黑不溜秋的小蛟。
“……”小仙君震怒不已,揪住黑蛟的尾巴,命令道,“變回來!”
小蛟可憐巴巴道:“阿霜,我一天只有六個時辰能變回人。”
白子遊也很委屈:“可是我腰疼,你弄的。”
魔尊大人一籌莫展。最後他打開乾坤囊,把雪貂放出來,建議道:“讓花糕給你踩一踩,揉一揉。”
白子遊:“?”
花糕:“吱?”
色狐狸失眠了一整夜。
他安安靜靜地呆在之前望舒帶自己來過的那間屋子裡,望著群山之間的皎皎明月,想不通自己為何會這般難受。
直到淡藍的霧靄籠罩清晨山色,狐逍遙終於困倦起來,支著腦袋在窗邊打盹。
“阿遙?”有人推門而入,將一張薄毯輕輕蓋在他的肩上,“怎麽睡在這裡?”
狐逍遙:“……”
狐逍遙睜開眼:“你想完師兄了?”
余臨淵被問了個措手不及,愣了許久,才柔聲道:“又不高興了?”
“沒有。”狐逍遙轉過身,冷淡道,“只是不想理你。”
“師兄待我很好,我自然有時會覺得想念。”余臨淵沒有一點不耐煩,盡管這些話早已跟狐逍遙說了許多遍,“但你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