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
牧逐流:“……”
牧逐流都有些恍惚了。寧雲深不是說望舒仙君的心上人是近日才覓得的嗎?怎麽轉眼又跟沒死時候的桑景扯上關系了??
他苦心研製出來的秘藥頂多能混淆個幾百年的記憶,對千年前就認識了的人可不管用。如果這些日子,望舒仙君早已認定了那隻不見蹤影的契約靈獸才是自己的屬意之人,那丹霞的種種舉動……豈非可笑?!
一時不察,竟出了這麽大的紕漏。思及此處,牧逐流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幸好最後歪打正著,跟自己的目的不謀而合,否則真的要功虧一簣。
明心也恍惚了。
他幾番張口,又把話咽了回去,最後忍無可忍,痛斥道:“桑景給你的?那豈不是要追溯到千年以前,它當時才多大?五歲?十歲?……你,不對,你們師兄弟二人怎麽能對一隻奶狐狸下手!??卑鄙!無恥!!”
“別胡說。”余臨淵正色道,“本君一開始只是把它當小狗養的。”
“啊對對對,當你的狗……我呸!”明心這些年除了醉心醫術,就熱愛八卦,聽過的形形色色的故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當即浮想聯翩,“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嗜好,不簡單,嘖嘖,不簡單。古人雲,人不可貌相……”
“你再多說一個字,本君就用鮫人絲把你那張嘴縫上。”
“……”
總算把人嚇唬老實了,余臨淵轉身問牧逐流道:“那隻小狐妖如今在何處?”
“不知道……這個真不知道!”那銳利的眼神如刀子般在自己身上戳來戳去,牧逐流隻覺得脖子一涼,手心又開始冒汗,“到了夜明山後,我就再沒見過它。當、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開仙君身上封印靈力的禁製。到那時候,仙君什麽人救不得啊,是不是?”
余臨淵沒多說什麽,收回目光,道:“此地不宜久留,待回去再商議。動作快些,還有人等著我去救。”
明心大驚:“哎!這就回去了??要救之人眼前不就有一個嗎?臨淵……哎!余臨淵!!”
望舒仙君恍若未聞,靈巧地翻過矮牆,衣袂輕揚,消失無蹤。
時間掐得剛好。
兩人離開不過一炷香工夫,負責看守的仙君就回來了。明心仙君還是焉焉地坐在院子裡發呆,頗有些生無可戀的意味。
一切照舊如常。
余臨淵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隨手合上了門。
牧逐流冷不丁又被關在了屋裡,想到上次的遭遇,不由警惕道:“仙君這是要做什麽?”
“密謀。”余臨淵道,“你想開著門也行。”
“……”牧逐流被這個理由說服了,內心稍安,坐下來道,“先說好,我區區一介仙仆,對丹霞的禁製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仙君若是想讓我來幫這個忙,恐怕找錯人了。”
“確實用不著你。本君隻想知道,除了方才的那位明心仙君,有沒有稍微能打一點的?”
“沒有。”牧逐流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老老實實道,“仙君生性孤僻,不喜交友。”
“哦,是嗎?”余臨淵若有所思,“那真是有些麻煩了。”
若說自己生性孤僻不喜交友,那前不久生效的借條又是怎麽一回事?這種與元神識海相連的印記,他萬萬不會隨便交予一個陌生人。
是藍衣仙仆在撒謊,還是自己這位神秘友人的存在,在雲境還無人知曉?
不管怎樣,都值得一試。
“本君的那些法器寶貝,現在何處?”
“都被收在了君上的庫房裡。”牧逐流頓了頓,狐疑道,“仙君莫不是想靠這些東西……”
“你且尋個機會過去一趟,找找有沒有用來聯絡的法寶,都偷出來。”余臨淵細細盤算起來,“哦對了,還要些靈石。丹霞這邊,本君會暫時穩住他。記住,要快。”
不得不說,牧逐流對於吃裡扒外這件事十分拿手,短短五天工夫,就去了三趟庫房,偷出來十幾件寶貝。
饒是望舒仙君也小小地吃了一驚,對他的警惕不由更甚幾分,隨便找了個理由將人遣走,這才一件件仔細地查看起來。
查探到第八樣時,排在末尾的一方玉條忽然微微閃爍起來。
這玉條甚是不起眼,玉質也很一般,看起來沒什麽價值,所以被擱在了最後,誰料竟出現了異象。
余臨淵放下手中的法器,慢慢走到長桌末端。
如今的他並無靈力去回應玉條的異樣,便取出一塊靈石放在旁邊,輕輕敲擊兩下。
玉條“嗡”地一震,應聲開啟。
“…… ……”
“……咦?竟、竟然通了?那邊有人?是誰??”
“噓——!”
之後寂靜無聲。
要不是它還在發亮,余臨淵都要以為這東西壞了。他垂下眸子,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玉條,似乎在衡量著要不要對另一端的神秘之人開口。
半晌,他低聲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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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境的某處荒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