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有人在暗地裡給他保駕護航?
牧逐流心念微動,悄悄地仔細查探了一番,一無所獲,不由更加納悶。
小仙君才懶得管他在琢磨什麽亂七八糟的,專心地灌注著靈力。綢傘逐漸泛起細膩溫潤的純白光芒,聖潔如天賜靈光。
動手前,白子遊再次向他確認道:“這山牢內的禁製,只有門口一道?”
牧逐流心不在焉道:“嗯。”
話音未落,白虹一擊,禁製“嘩啦”碎了。
牧逐流:“……??”
小仙君收好綢傘,一步跨入了黑暗之中。
藍衣仙仆回過神來,趕緊跟上,阻止了嘗試使用靈火照明的白子遊,手伸進衣襟裡摸了半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來,解釋道:“山牢本身就是個放置在山腹中的空間法寶,用以禁錮,除了法寶的主人,沒人能使用靈力,因此只能湊合——”
“夜明珠的話……我記得……”小仙君低頭在乾坤囊裡翻了翻,抽出一根鑲滿了夜明珠的錫杖,刹那間照得洞窟內亮如白晝,回頭道,“你方才說湊合什麽?”
牧逐流:“……沒什麽。”
他默默收起了自己的夜明珠。
·
終日漆黑的山牢之中亮起一道隱約的光。
狐逍遙被釘在石壁上,傷口的血跡都已乾涸,瘦削憔悴,了無生氣,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簡直像一具被懸掛起來的屍體。
腳步聲越來越近,逐漸急促,一下下敲打著耳膜。
銀白色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狐逍遙緩緩睜開眼睛,雙眸失焦,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有人來了。隨著那晃動著的模糊光點不斷靠近,他本能地打了個寒噤,指尖微屈,本來已經疼到麻木的釘傷再次翻江倒海地作痛起來。
是不是……還是死了比較舒服?
他神志不清地想著。
好痛啊。
粗糲的金屬擦過血肉,傷口被重新撕裂,沾滿了膿血的釘子被一根根地拔出來,隨後墜入了一個柔軟溫暖的懷抱。
是很熟悉的味道。
“…… ……”
“……逍遙,逍遙!!”
狐逍遙依舊回不過神來,蜷縮在那個懷抱裡一個勁打顫,草木清甜的味道縈繞在鼻尖,一點點安撫著他緊繃的神經。
一絲冰涼擦過耳廓,似乎是某種鱗片之類的東西。
“喂,笨狐狸,本尊帶人來救你了。”
宛如一聲驚雷。
狐逍遙眨了眨眼睛,麻木的眸子漸漸亮起來。他認出了是誰抱著自己,又是誰在耳畔悄悄說話。
一滴眼淚“吧嗒”砸在了小蛟頭上。
“逍遙,你能變得小一點嗎?”見他有反應,白子遊把小蛟拎回來,擦乾後塞進袖子裡,附耳小聲道,“不然我們走不快。”
他是可以將狐逍遙送進聆音境裡去,但是有牧逐流在側,得多留個心眼兒,不能隨隨便便就暴露了秘境的存在,還是等下山以後再說。
狐逍遙當然知道變小是指什麽,正巧他這會兒也很沒安全感,急需有人摸摸耳朵和尾巴。於是微光一閃,白毛狐狸出現在了小仙君的懷裡,還很乖地蹭了蹭手指,有氣無力地“嗷”了一聲。
如今的它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瞧著一點也不白了,更像隻髒兮兮的紅毛狐狸。
白子遊抱緊它,站起身道:“走吧,趕緊離開這裡。”
第88章
下山的路十分順暢。
白子遊一路提防著牧逐流,卻並未見他有什麽異動,甚至還貼心地給自己指了路:“夜明山被諸多仙君府邸圍繞,如眾星拱月,仙氣濃鬱,這一路上都不會有壁障薄弱之處。就算是離此地最近的入凡塵,也要禦劍飛上三天三夜才能到。”
“多謝。”
“還有,別想著用什麽縮地術,這附近多的是仙君府邸,處處都是結界,若是不小心撞進人家的地盤,很容易被當做不速之客抓起來,到時插翅難飛。”
“……”白子遊神色古怪地瞧著他,“你還挺盡心。”
牧逐流乾笑一聲,道:“既然這隻狐妖已經被救走,那往後咱們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能不多費點心麽?”
“原來先前你與臨淵還不算盟友?”
“雖然那曾是赫赫有名的望舒仙君,但如今的他也不過一個靈力盡失的廢人罷了,我自然要先考察一番,看看他有沒有做盟友的資格。”牧逐流道,“望舒找來的幫手是有些出乎意料,不過還算頂用。行了,趁著君上還沒……”
他腰牌上的火燒雲紋忽然一亮。
藍衣仙仆頓時臉色微變,衝白子遊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噤聲,隨後飛快地取下腰牌,在雲紋上按了一下,恭敬道:“君上有何吩咐?”
腰牌裡傳來丹霞的聲音:“夜明山有無異樣?”
“回君上,夜明山一切如常,仆方才剛去明心仙君那裡看過。”
“山牢情況如何?”
“今日尚未巡視。不過,那裡有君上親手設下的禁製,想來是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