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妖怪披著人皮學得再像人,眼中的貪婪惡欲始終無法徹底掩飾,這樣的偽裝怎麽可能瞞得過宣霜的眼睛。
“..小師弟?”桐清驚詫地看向宣霜,然後,他反應過來,怒道:“你們都知道有妖怪,卻不告訴我?!”
“你又不怕,”二師兄道:“告訴你作甚?”
桐清:“..”
不提前告知他,是怕他藏不住事,讓妖怪們發現端倪,屆時想要將這些妖怪一網打盡就難了。
“大家等除完妖之後再閑談不遲。”洛九棠握緊手中的劍,對身邊的宣霜說:“小師弟,保護好自己。”
話音方落,身影已經出現在樓下,其余幾名師兄緊跟其後,二師兄拍了拍桐清的肩膀,“你要是怕,就與小師弟待在..”
“誰說我怕了!”桐清揮開他的手,閉眼朝妖怪堆裡跳了下去,不知踩到隻什麽妖怪,腦漿濺了他一身,激得他頭腦發暈,尖叫一聲抓著手裡的劍亂砍一通。
底下混戰成一團,小妖怪們不成氣候,不過片刻光景,已經被幾位師兄斬殺近一大片。
宣霜腳步往後挪動一步,盯著斜前方偷溜上樓,傷痕累累的白鼠精,樓下幾人皆被小妖怪們纏住,無人留意到他這邊。
宣霜一步步往後退,退到一間房門前,眼尾掃到一抹人影,祁曜正從床底爬出來,滿臉驚恐的看著他和白鼠精。
糟了!
果然,白鼠精也發現了祁曜,立即朝他竄去,祁曜見狀手腳並用,還未縮回床底,他就被比白鼠精更快一步的宣霜一把攬入懷裡,同時宣霜似乎是甩了什麽出去,白鼠精慘叫一聲。
一陣天旋地轉後,祁曜重新腳踏實地,他佯裝驚魂未定,緊緊抱住宣霜的胳膊。
“沒事了。”
宣霜下意識地掙了掙,沒掙脫纏住自己的那雙手,抬眼對上祁曜害怕的眼神,他眉頭微微皺起,卻沒再有動作。
那隻白鼠精被四枚銀針定住四肢掛在牆上,渾身的靈力運行不了,一動不能動,他凶狠地瞪著宣霜和祁曜。
祁曜像被他的眼神嚇到似的,往宣霜身後躲去。
不過片刻,樓下妖怪屍體堆積如山,洛九棠與幾位師兄將妖怪清除乾淨後,他上樓就看見宣霜身後站著的少年。
身量與宣霜相差無幾,修長瘦削,但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畏懼之態,蓬頭垢面看不起相貌。
洛九棠疑惑:“小師弟,這是..”
“祁曜,”宣霜的目光從白鼠精身上收回來,道:“我剛救下的。”
那少年明顯有點怕生,見到他們幾人一直往宣霜身後躲,頭髮絲都沒露一根。
洛九棠見宣霜沒受什麽傷,便沒再追問祁曜的事。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白鼠精目光狠毒地盯著宣霜,一副要將他活剮的模樣,奈何他現在又什麽都做不了。
他一出聲,幾人便朝他靠近。
白鼠精後知後覺客棧內只剩他一個妖怪活著,逐漸開始恐慌起來,“別、別過來..救命!饒、饒命啊仙師..”
“現在才來求饒,”桐清捂著胳膊上的傷口,恨恨道:“晚了吧?”
洛九棠將劍橫架在白鼠精頸側,問道:“你們是哪裡來的妖怪,怎麽會聚集在此處?”
“仙師饒命!”白鼠精感覺到冰冷劍刃已經劃開他脖頸,忙道:“我說!我說..我們原本都、都是飛雲鎮附近的妖、怪..”
“飛雲鎮?”
宣霜聞言,轉身看著出聲的祁曜。
“我半月前路過,見鎮上熱鬧想去做點小營生,”祁曜點了點頭,見眾人都看著他,他不自在地低下頭,小聲道:“於是來此尋些靈草藥和野味,誰知道..”
眾人已經猜到他的遭遇,什麽都沒找到就算了,還差點被妖怪吃掉。
“半月前,山上的靈氣突然全部往飛雲鎮上湧,我們無法修煉,”白鼠精忍著四肢上傳來的痛楚,說:“便想進入鎮子裡,但外面被人設了結界與陣法,根本進不去,也沒見裡面的人出來..”
宣霜:“無人進出鎮子?”
“對、對,接連幾日都沒見人..”白鼠精點了點頭,畏懼地看著宣霜,“那結界我們又闖不開,就離開了..”
要是知曉會遇到這夥人,他寧願在山上吃土也不會下來。
“靈氣異常匯集,又設結界陣法將鎮子與外面隔絕,”洛九棠道:“這鎮子莫不是要出問題?”
“這我就不知曉了,但我說的都是真的,”白鼠精面上掛著扭曲又討好的笑容,“仙師們能否饒我——”
話音未落,白鼠精的笑凝已固在臉上,他緩緩低頭,心口插著一柄長劍,汩汩鮮血從他口中流出。
宣霜抬手收回四枚細長普通的銀針,桐清從未見過這東西,不由問道:“這是針嗎?”
“是閉元針。”宣霜說。
白鼠精已經斷氣,洛九棠抽回自己的配劍,聞言道:“我怎麽從來沒聽過?”
“我也沒聽過,”桐清低頭去看宣霜掌心的東西,問:“小師弟,這是幹什麽用的?”
“能暫時封人筋脈和靈力,可作防身用。”宣霜說:“在..宗門無聊時,我自己做的。”
其實,這閉元針跟噬魂陣一樣,都是他五百年前為了除妖做的,只是閉元針算作暗器一類,他平時很少用到,後世自然也無人知曉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