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往前走了兩邊,在宣霜面前站定,“要睡了嗎?”
宣霜「嗯」了一聲,沒再不理他,微微側身讓開了些位置。
祁曜爬上床,在裡側躺下,見宣霜動了動,倏地捂住胸口,微微彎下了腰,似是不舒服。
祁曜見狀,想起在洞穴時,他佯裝被石像嚇得僵立在原地,宣霜為救他後背挨了花妖一掌。
怎麽說這人也是為了救他,祁曜在看見與裝看不見之間來回猶豫,但他反應過來時,人卻已經撐著上半身從上榻起來,左手抓住了宣霜的胳膊。
宣霜俯身側頭看了他一眼,滿頭青絲垂泄而下,祁曜指腹摩挲了一下他的袍袖,半晌才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宣霜道。
祁曜卻並未松手,他抬袖,一道微弱靈力至他指間流瀉而出。
下一息,桌上燃了一半的蠟燭竄起火苗,房中亮起昏黃的燭光。
“騙人,”祁曜迎著宣霜冷淡的眸子,小聲道:“你明明救我的時候就受了傷。”
宣霜沒再說話,似是默認了他說的話。
祁曜演得舒暢無比,做戲就做全套,他輕輕揪了揪宣霜的衣袖,“你是不是傷了後背?我幫你看看..”
要看那兒的傷,勢必得脫衣服才行,宣霜抿了抿唇,道:“不用,你..”
宣霜話還未說完,就見祁曜倏地眼眶通紅,黑白分明的眸子蒙上一層水光,滿臉內疚和不安地看著他,“對不起宣霜..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這樣,都是我的錯..”
祁曜的眼淚一顆顆往下掉,他一邊抹淚一邊抽抽噎噎道:“如果、你出了事,我、我怎麽辦..”
“小傷而已。”宣霜心中歎了口氣,道:“要不了幾天就會好..”
“要真是小傷,”祁曜道:“你為什麽不敢給我看?”
宣霜啞口無言,他不是不敢給祁曜看,而是不想。
祁曜見他態度似有松懈,往前爬了兩下,湊到宣霜面前,低聲央求道:“就讓我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宣霜被他纏得沒了招,他抿了抿唇,似在猶豫。
祁曜哪會給他這個時間,他手緩緩伸向宣霜的衣領,被宣霜一把握住手腕,手指觸感冰冷。
祁曜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宣霜的五指修長骨感,指間泛著冰冷的白,透著玉色。
祁曜覺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因為這一刻,他突然很想捏住這幾根手指,放在掌心裡細細把玩。
就在祁曜想放棄查看宣霜的傷時,手腕上的觸感撤去,他抬頭對上宣霜淺淡的眸子。
宣霜依舊是那副淡漠的神情,祁曜試探性地去觸碰宣霜的衣領,見他沒什麽反應後,祁曜不僅沒松一口氣,反而無端有些凝滯。
他斂了斂心神,緩緩褪下宣霜肩頸處的衣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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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可以
隨著衣物的一層層剝落, 宣霜整個後背便裸露在祁曜眼前,白皙細膩如璞玉,脊背單薄瘦削。
宣霜的長發垂落至腰際, 將後腰遮了一大半, 祁曜抬指把頭髮撥弄至一邊,眸光瞥見那抹細腰若隱若現,勾得他不由自主順著緊實的腰脊往下, 卻被礙事的衣物擋住。
宣霜久不見祁曜有動靜, 側頭看向身後的人, 道:“如何?”
他一動作,長發又再次將宣霜背後的光景遮得嚴嚴實實的。
祁曜眉頭皺了皺。
宣霜見他表情不太對,便要扭身去看身後的傷, 祁曜回過神來,長指抵在他肩胛骨處,製止了他的動作, 聲音有些啞,道:“有淤青, 像是內傷了。”
宣霜「嗯」了一聲轉回頭,剛想穿上衣服,卻感覺祁曜的手掌貼上了自己的後背, 那位置正是他受傷的地方。
“祁曜,你..”
滾燙灼熱的溫度透過祁曜的掌心源源不斷地傳來,宣霜驀地整個後背繃緊,肩膀發著細微的抖, 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看得祁曜莫名地愉悅, 他那惡劣地心思又開始作祟。
察覺到宣霜要起身的意圖, 祁曜先一步從背後摟住他,然後懷中的人身形一僵,祁曜克制地勾了勾唇,他頭枕在宣霜的肩上,心疼地道:“宣霜,你是不是特別的疼?”
宣霜回過神來,下意識就想掙脫祁曜,卻被他摟得更緊了一點,後背與胸膛毫無間隙地相貼在一起。
祁曜懷裡的溫度火熱,烘得宣霜有點難以招架,他聲音裡罕見地帶上一絲抖,“不疼,你先..放開我。”
每次只有這種肌膚相貼的時候,祁曜才能從宣霜的神情或是嗓音裡察覺出一絲不一樣的情緒來,他正在興致上,哪裡會如宣霜的意?
“你又騙我,你也是人,怎麽會不疼?”
宣霜怔了怔,倏地想起在洞穴裡受了那一掌時的感覺,花妖修為不低,他身體又未完全痊愈,確實是疼的,鑽心刺骨,靈台震蕩似的疼。
身為修士,斬妖除魔是家常便飯,怎麽會不受傷?但修士異於常人,普通的傷可以自行療愈或是服用丹藥,千百年來他受過大大小小的傷,總是好了傷傷了好,他早已習慣。
但在他的印象裡,似乎從來沒人跟他說過“你也是人,怎麽會不疼?”這樣的話。
小的時候在神霄仙府,所有人都覺得他天賦高,修煉快,但沒人知曉他為了練習劍術,掌心被磨破,總是帶著血的,那時候師父還不讓他碰劍,隻給了他一桃木劍,待他能握住真正的劍時,桃木劍柄已被浸染成了黑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