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體力和精神力都透支太多次了。”
芬瑟提飛在一旁說道:“我已經治療過了,或許,他應該需要休息。”
法奧維拉收緊手臂,動作輕柔地擦掉牧野額頭上的汗水,他的唇角緊緊抿著,仿佛在盡力遏止體內洶湧的情感。
他開口,嗓音低沉:“我們回去。”
光腦連上星艦的智能駕駛系統,法奧維拉帶著牧野,回到了賽門星。
過去半天的時間,在住所留守的四號五號以及春日河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牧野什麽都沒說,隻讓他們在家裡待著,他們甚至不知道法奧維拉失蹤的消息。
在他們的認知裡,牧野可能就只是,出門一趟。
事實也的確如此,出了個遠門。
法奧維拉將牧野抱回臥室,解開扣子,把他身上的衣服脫掉,重新換上舒適的家居服。
他的動作很輕,很緩。
如同牧野的呼吸,很輕,很緩。
他還在睡。
法奧維拉撥開他臉上凌亂的碎發,牧野的眼睛緊緊閉著,白色的睫毛,蒼白的臉。
法奧維拉忍不住將手搭在牧野的頸側,感受那裡跳動的脈搏。
他的皮膚很涼,比法奧維拉的手還要涼。
牧野總是喋喋不休的,他在法奧維拉麵前,話總是很多。
說的都是一些毫無意義的,沒什麽用的廢話,就像一隻嘰嘰喳喳的鸚鵡,很少有安靜的時候。
可他現在,好似一個沒有生氣的玩偶。
牧野睡了兩天。
整整兩天。
法奧維拉一直守在他旁邊。
那些後續的審問,安排,他都沒去參與。
有關獸人祭司的情報,他也沒去關注。
他甚至久違的感到後悔,自己不應該太過冒進,想要多收集一些資料,沒在第一時間就領著大家離開,讓所有成員都陷入險境。
最開始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有很多疑慮,很多疑惑不解,但現在,他只希望牧野能夠趕緊醒來。
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他隻想牧野能夠再次睜開眼睛,同他說話,和他擁抱。
也許祈禱真的有用。
在第二天的晚上,牧野眼皮微微顫動,隨後緩緩睜開。
他仍覺得腦袋裡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像是被挖去了一塊。
牧野知道,這是精神力透支的後遺症,需要慢慢修養才能好。
屋子裡很黑,但他仍舊依靠模糊的擴廓辨認出自己回到了賽門星的房子裡,躺在臥室的床上。
法奧維拉睡在他身邊,正握著他的手。
他側過頭去,想要看一看對方。
沒想到只是轉頭這樣微小的動作,法奧維拉卻一下睜開了眼睛。
牧野一怔,對上法奧維拉的視線,小聲說道:“我吵醒你了嗎?”
法奧維拉不說話,只是一直凝視著他,目光幽深又貪婪,緊緊盯著他。
看得牧野不自在起來,“怎……怎麽了?”
“怎麽這樣看我?”
他的聲音仿佛是一個開關,法奧維拉一下將他抱進懷裡,雙手摟得很緊。
牧野的臉埋在他的懷中,只能聽到上將快速的心跳,他的聲音從胸口傳出,顯得沉悶又滯澀。
“你已經,昏睡整整兩天了。”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
已經過去兩天了嗎?
“抱歉……”牧野反手摟上法奧維拉的背。
“我不知道……”
“沒事的,沒關系。”法奧維拉打斷他的話,“你醒過來就好。”
“之前的事兒……”牧野從法奧維拉的懷裡抬起頭來,抿了抿唇,有些踟躕地開口。
法奧維拉雙手捧住牧野的臉頰,輕輕勾起唇角,低下頭與他額頭相抵,嗓音輕柔。
“等以後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黑暗中,上將的目光溫柔至極,他的手緩慢拂過牧野的發絲,輕輕吻了吻對方的嘴唇。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用急於一時。”
“嗯……”
……
獸族祭司所透露的情報在軍部幾乎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蟲族與獸族還有這樣一段過往,是所有蟲都始料不及的。
德裡上將把這件事上報給了蟲皇,得到了對方的回復——清剿乾淨。
蟲族與獸族已經不可能共存了。
獸族覺醒的獸人,會得到先祖的記憶傳承,不論他們是認同先祖的做法還是反對,結果都是不變的。
蟲族對異獸的清理已經持續太久,結下了不能磨滅的死仇。
不論覺醒還是沒有覺醒的異獸,都會天然的敵對蟲族。
本來皇室的政策是,將異獸和其他凶獸放在一個等級,只是開采資源星的時候順路清理,但現在出現獸族覺醒的這件事,蟲皇立刻提高了關注度。
專門下令,將所有異獸全部殺絕。
他絕不能容忍一個對蟲族懷恨在心的種族在暗地中發展起來,必須將它扼殺在搖籃之中。
不過獸族的巫術的確是個大問題。
所以他提前征用了芬瑟提,讓它去研究所提供一些關於魔法的資料以及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