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打開舷窗,興奮地朝外面看去。
入目所及的是一大片一望無際的湛藍海水,澄澈空曠,飛船穿過雲層,沿著航道停進港口。
酒店住所這種事全權交給管家處理,牧野拉著法奧維拉一頭扎進商業街裡,道路兩旁的商店基本都是販賣特色商品的,有各種海鮮食品,遊玩用具。
既然來到這兒自然要玩兒的盡興,牧野看了看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再看看往來蟲族的穿搭,決定第一個進入的商店就是賣衣服的。
給他自己和法奧維拉分別挑上了幾套本地服飾,還有海邊要用到的泳衣,鞋子。等兩蟲出來,渾身上下的行頭都換了一套。
牧野一邊拉著法奧維拉的手,一邊看著光腦上的旅遊攻略,“上面說,坦蒂港必須要去的幾個景點,一個是萊茵堡,一個是飛魚,還有海峽探險,我們先去哪個?”
“這些地方都可以後面再去,第一個當然是去真正的海邊看一看。”法奧維拉笑著說。
坦蒂港是瑩海星少數的幾個陸地港口之一。說是陸地,其實也就是面積大一些的島嶼,既然要來看海,沙灘肯定要體驗一下,所以才會把這裡設成航行的第一個目的地。
牧野租了一輛代步的懸浮車,沿著海岸線開了一圈,找到了一個遊客不算太多的地方把車停好,像是脫韁野馬一樣奔著沙灘就跑了過去。
鞋子在他踩到沙灘的那一秒鍾就被他脫下收進空間紐裡,沙子觸感細膩,踩上去會微微下陷,最上層是熱乎乎的,牧野走了好幾步,才發現法奧維拉還沒跟上,於是又折回去牽起他的手。
上將就算是換了一張普通的臉,又穿上寬松的衣服,身姿還是很挺拔,氣質出眾,稱得上是背影殺手。
牧野就不一樣了,他放松得很,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繞著上將轉圈,說是三歲也有蟲信,幼稚的不像皇子,像好不容易出來放風的熊孩子。
頭戴小黃帽,拎著個小桶,桶裡還放了一個小鍬和一個皮球,並揚言說要和上將比賽堆城堡,贏得那個可以提一個要求。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要提什麽要求,法奧維拉一口答應下來。
兩蟲對於堆城堡這件事的經驗值都是零,甚至比不過不遠處的蟲族幼崽動作嫻熟。或許這種事也要看天賦,眼瞅著法奧維拉的城堡越堆越好,已經有了大致的雛形,牧野手底下的沙子還是一坨,這可給他急壞了。
他先是驚訝地低呼一聲:“阿,你頭髮上好像沾東西了,我來幫你弄掉。”
法奧維拉不疑有他,“是蹭到沙子了嗎?”
牧野把手上的細沙拍掉,走到上將身邊,彎下腰作勢要拂掉什麽一般,在他的頭上蹭了蹭。
上將的頭頂明明乾乾淨淨,什麽都沒有,他裝模作樣地又吹了幾口氣,才起身說:“好了,乾淨了。”
說完就如同沒站穩似的,腳步向後接連挪了兩下,眼看著就要踩到城堡,卻被法奧維拉一下抓住拉進了懷裡。
上將慢條斯理地說:“怎麽這麽不小心,還好我把你拉住了,不然城堡就被踩壞了。”
牧野:失策了,反應好快!
一計不成他又來一計,眼圈一紅,委屈說道:“原來在你心裡,我快摔倒了這件事,都沒有這個破城堡重要。你的心裡只有輸贏,只有勝負,根本沒有我,要是我倒向別的地方,是不是你連拉住我這件事都不會做了……”
他抹著根本不存在的淚水,“我總算看透你了,負心漢!”
法奧維拉:……
法奧維拉:論自家雄蟲是個戲精到底是種什麽體驗。
他不接話茬,指了指光腦說:“離約定好的半小時就剩五分鍾了,再不抓緊時間,你的城堡就堆不完了。”
就五分鍾,連打個地基的時間都不夠,牧野怎麽可能把一坨沙子變成結構完整的城堡阿,他又不會魔法。
心一橫,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也贏不了,看看能不能先佔點兒便宜再說。
他直接坐在沙地上,一滴淚順著臉頰無聲滑落,抽噎著說:“你就這麽在意輸贏嗎?連句哄我的話也不說了,你好冷漠,好無情,好殘忍!”
“我的心原本是完整的,快樂的,遇到你以後,我把它交給你,以為你會好好對它,卻沒想到,你是那樣的殘酷,任由我的心摔在地上,摔成無數的碎片,它割傷了我,我的眼睛在流淚,可我的心流的淚,比眼睛還要多得多!”
法奧維拉麵無表情:“這是前天我們看的劇裡的台詞。”
牧野的假哭聲一頓,糟糕,怎麽被發現了,記性也太好了吧。
他抿著唇,發揮出強大的心理素質,繼續演,“台詞是假的,我的眼淚也是假的嗎?說這麽多,就算是假的,我的嗓子不會累,嘴不會乾嗎?都這麽久了,你也不說抱抱我,安慰我,果然在一起後就不珍惜了。”
一番表演下來唱作俱佳,盡管沙灘上的蟲族不是很多,但還是有的。法奧維拉眼角余光已經看到了幾個蟲族在往這邊看,牧野從來都不要臉,自然是不在意旁蟲的眼光,更何況他現在臉都換成新的了。
法奧維拉活這麽久,也才知道自己可能有一點兒偶像包袱。
他當機立斷,“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