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才回軍部不久,本來也沒有多少需要負責的事兒。
飛行器很快帶著他們來到了目的地。
時間已經很晚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已經過了觀星塔開放的時間, 所以這裡十分空曠靜謐,連工作人員也被牧野打發走了,他希望接下來的時刻,是獨屬於他們兩個的。
牧野緊緊握著法奧維拉的手,和他一起乘坐懸浮梯來到頂層,管家一號動作迅速,盡管是臨時起意,也把場地布置完了。
和星祭的圓形祭台相比,樓頂的一小塊空間顯得那麽狹小,可此刻,在牧野的眼中,給他一百個祭台也比不上這裡。
悠揚的音樂響起,牧野再度張開了蟲翼,或許是受心情的影響,它們撲閃的速度飛快,幾乎要看到重影,金色的紋路連成一團模糊的光暈,似乎要閃花了法奧維拉的眼睛。
他的雙頰暈紅,眼中泛著羞意和激動,一步一步緩慢走向法奧維拉。
樓頂沒有燈光,只有璀璨的星河與茭白的月光,柔柔地鋪設下來一抹光亮。
而法奧維拉用比月光還要溫柔的眼神注視著他,他淺藍的瞳孔映著星光,比頭頂的星河還要美。
牧野不禁為此感到頭暈目眩,他克制不住地快走了兩步,來到法奧維拉的面前,從兜裡掏出準備好的戒指,拉過他的手,將戒指戴了上去。
法奧維拉接過成對的另一隻,同樣戴在了牧野的手上。
他們全程沒有說話,只有流淌的音樂,和默默的愛意溫情,他們的話都藏在眼神裡,藏在一舉手一投足,藏在吹拂發絲的風中,藏在頭頂的月色星河。
法奧維拉摟住牧野,他的雙翼猛地張開,將對方環住,而牧野順從地揚起脖頸,在這片雙翼籠罩下的微小空間內,將自己全身的重心靠在法奧維拉的身上,承受著來自愛人的親吻。
這吻很平和,很緩慢,不急迫,也沒有絲毫情/色意味。他們彼此的唇瓣相互貼近,觸碰,鼻尖相抵呼吸交融,只有濃情。
法奧維拉一手摟住牧野的腰,一手托住對方的後頸,他的手指輕柔地摩挲著那一小片皮膚,卻讓牧野忍不住戰栗發抖。
他為法奧維拉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強勢渾身癱軟,眼神迷離,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悶哼。
而這原本純潔的吻一下就變了味道。
法奧維拉眯起眼睛,將牧野抵到樓頂的石質欄杆上,後者的腰順勢向後仰去。
法奧維拉拉過他的手,讓他環住自己,湊在他的耳邊低聲說話:“掉下去怕不怕?”
牧野搖搖頭,紅著臉喃喃道:“你會接住我。”
從觀星塔上跳下去,有十秒鍾的時間撞到地面。
牧野享受了七秒鍾的失重和窒息般的深吻,在最後三秒被法奧維拉帶離。
他們面對面抱著,牧野的腿勾住了法奧維拉的腰,就這樣懸停在半空中。遠處的天幕忽然亮了起來,無數的煙花在夜空炸開,在五顏六色的背景下,法奧維拉將愛語藏匿在舌尖,送入了牧野的心裡。
……
他們兩個說走就走,不管不顧,克洛寧表演完卻心都涼了半截,他想找牧野卻被告知對方早就離場了。
克洛寧的請求還沒說出口就差點兒夭折,還好他還有著牧野的通訊號。他們之間的交集並不多,就算是當面懇求也會有些冒昧,何況是隔著星網。
他本以為特納公爵會在星祭這三天消停一下,卻沒想到不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哪個神經,他剛一表演完,就被堵在了後台。
特納公爵早已不再年輕,酒色掏空了他的身體,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上十歲,一雙眼睛渾濁而貪婪,仿佛刮刀一樣從克洛寧的全身劃過。
“克洛寧,你已經考慮一周了,還沒想清楚嗎?我的耐心可沒有那麽多,不夠你再拖上一周的。”
他身後跟著幾個面無表情的軍雌,看樣子是對這種強取豪奪的戲碼早已見怪不怪了。
克洛寧原本因為表演而泛著血色的臉霎時間白了下來,他面上維持著鎮定,同特納公爵周旋道:“距離說好的一周時間還差兩天才到,堂堂公爵,總不會連日子也能記錯吧?”
特納公爵反倒笑了起來,他眯縫著一雙眼睛,戲謔道:“別說是兩天,就是二十天,兩個月,又能怎麽樣?我看你還是別掙扎了,聽話點兒來做我的雌侍,我還能給你們奧德蘭家族最後一點兒體面。”
他說著就要上手去摸克洛寧的臉,一想到對方這樣氣質溫潤的雌蟲即將被自己得到,他的手都忍不住激動地顫抖。
“好興致阿。”
一道聲音伴隨著零碎的掌聲響起,特納公爵充滿怒氣地回頭看去,心想是哪個不長眼地竟然來摻和他的好事兒,卻沒想到看見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身影——大皇子牧川。
他是來找自己不省心的弟弟的,卻撞到了這樣一幅場景。
“公爵不去前台欣賞節目,怎麽跑到後台來了?這是商量什麽,這麽機密,怎麽還圍起來了?”
特納公爵臉上的憤怒之色一下轉為諂媚,他哈哈笑道:“原來是大皇子殿下。沒什麽,就是跟他說說話,圖個清淨。”
他眼珠一轉,道:“怎麽殿下也到後台,也要找蟲說話不成?”
牧川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還真被你說中了,我也是來找他的。要不你們先說?等你們說完了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