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奉搖搖頭,“這種儀式不是只能進行一回嗎?”
安德烈低頭一笑:“我說的下一次指的不是儀式, 是你完全把自己交給我, 做些更難以理喻的事,能接受嗎?”
雪奉把指尖放在冰涼的地面上消熱,久久沒有回應。
安德烈以為他生氣了, 神情有些緊張,但他沒有立即轉口, 而是執著地等待雪奉可能會說什麽。
其實雪奉在聽他心裡的想法。
他發現只要建立過鏈接的雄蟲有愛意方面的情感波動, 他都可以感知到。
安德烈的心在怦怦直跳。
“冕下居然用手幫我了。”
“他是我的。”
“應該想個辦法做掉薩斯蘭。”
“該什麽時候把王庭洗劫一空讓歐裡菲茲痛哭流涕呢?”
雪奉一愣, 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仍舊保持著微笑, 出言提醒:“冕下?”
雪奉感覺冷汗從脊背竄上來, 抱起雙膝, 醉意之下,遲疑地說道:“也許……看你表現。”
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一定不會惹惱安德烈。
果不其然,安德烈英俊的眉眼帶笑,一時間愉悅的心情難以自製,“冕下,我記住了。”
天邊有流星劃過,雪奉望著那些像是火焰消逝的星線,唇角的笑容慢慢揚起。
“真好看。”
歐裡菲茲感受到了他的輕松,矜傲的眉眼放低了一些:“雪奉,我呢?”
雪奉迷茫說,“不知道。”
心裡酸澀的感覺呼之欲出,歐裡菲茲垂著眼眸,這時候,歐裡菲茲輕輕攬住了他的肩膀,“也分我一點耐心——”
從未對誰低過頭的歐裡菲茲盡管臉皮有限,但他還是沉著冷冷淡地說道:“我可以做得更好。”
雪奉不知道他所說的「做得更好」指的是什麽。
雪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裡顯得愈發溫柔,他的聲音就像是天上的星海,安然平和,“我信你。”
歐裡菲茲的眼眸本就澄澈,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時,那雙藍眼睛顯得別樣溺人:“冕下,今天晚上,我很開心。”
雪奉輕輕笑了一下,“是嗎?”
遙遠的月球散發著溫柔的光芒,歐裡菲茲不想破壞此刻美妙的星空夜色,但他還是異常憂慮,心裡的血液在瘋狂燃燒。
這些心思,他無法宣之於口。
蟲族的每一天每一天都活在刀尖上,是因為雪奉,他才第一次產生了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念頭。
至少,他想一直在小蟲母臉上看到他的笑容。
如果不能將王庭的權力收回麾下,那麽小蟲母二年級的時候就必須要和王蟲交"配。
就算他是再冷感的Omega神之跡,也會因為蟲母的繁衍天性而發熱發軟,陷進瘋狂。
二皇子歐裡菲茲從未受到過誰人的關心,他對替代王蟲這件事也沒有太大的野心,如果有可能,他隻想一直墮落下去,不考慮太多。
但現在,歐裡菲茲改變了一部分想法。
他該試著爭奪一下權力了。
歐裡菲茲沒有再說話,在深思中陷的很深。
薩斯蘭走了過來,他解決好了自己的需求,暫時沒有選擇和蟲母神經網建立連接。
小蟲母要是再被S級刺激一次,可能就要進入假性發"情期了,現在還不著急。
他走到雪奉背後,半跪著,輕輕環住了他,“雪奉。”
雪奉動不了,甚至被薩斯蘭的熱度燒到臉發紅,“學長?”
薩斯蘭:“要不要試試你的機械蟲翅?我托著你飛,不會摔下來的。”
哦對,薩斯蘭送給他的機械蟲翅一直沒有使用過。
雪奉看了一眼第一軍校的山峰,這裡和藍星的軍校不同,因為蟲族的體型都很誇張,所以提供給他們的活動場地都很空曠平坦。
雪奉做Omega的時候也曾向往宇宙星河的壯麗,如果能夠不駕駛飛船,而是憑借羽翼,自由自在地在星海流雲裡穿梭,那將會是他一生中最難忘的回憶。
現在他可以實現這個願望了。
薩斯蘭展開蝴蝶晶白的寬闊翅膀,一陣流風環繞在他翅膀周圍,巨大直達數百米高的瑰麗蟲翅倒映在雪奉眼中,仿佛天空中降下的神明羽翼,散發著空靈的光暈,輕微抖動著,美麗的像是一團夢境。
“星網上都說你的蟲翅是整個蟲族最華麗的,在晚上看確實很漂亮。”
安德烈用光腦記錄下來這一幕,拍成照片,語氣輕慢地說道:“我把照片上傳到星網上去,標題就叫帝星第一花蝴蝶薩斯蘭的蟲翅欣賞,付費觀看,看一次五個星幣。等我沒錢揮霍了就把你這雙蟲翅割下去拍賣。”
“最好把他蟲翅上的毒粉刮下來。”歐裡菲茲淡淡說道,“我蝴蝶過敏,大蛾子有什麽好看的。”
雪奉用指尖輕觸薩斯蘭的翅膀,薩斯蘭從沒把蟲翅的完全形態顯現出來,他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薩斯蘭「嗯?」了一聲,雪奉抿抿嘴唇沒告訴他,藍星Alpha討厭薩斯蘭的原因也許在於這雙翅膀。
像是費盡心機的陷阱,用美麗的姿態引人接近之後,輕輕扇動蝴蝶羽翼,蟲翅上的微量毒粉就可以致普通Alpha於死地,好在蟲族並沒有對弱小的人類發起過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