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奉錯愕了一下,緊接著,因為撒謊而帶來的羞恥感讓他從耳朵尖開始紅,一直紅到鎖骨,在薩斯蘭直勾勾的注視下,吞了口唾沫。
他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蒼白無力地解釋道:“我……我吃了提高信息素的藥物——”
“什麽?你吃藥了?”歐文哈了一聲,“你作弊是嗎?按照規定,你得驅逐出賽場!”
“不用。”薩斯蘭突然說道,“監守者臂章,可以無視一切規定。”
歐文:“薩斯蘭,你!”
薩斯蘭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寫的聯賽指南,我定的規矩,你有意見嗎?”
雪奉抬頭,“你寫的?”
薩斯蘭低聲笑笑,點頭,“所以你昨天晚上拒絕了我的講解,而是讓二殿下講解,有沒有後悔?”
雪奉咬了下嘴唇,搖搖頭,“二殿下講的也很好,雖然有些字我不明白,他也不明白,但是二殿下也很用心地用星網查了。”
薩斯蘭保持著微笑,輕輕吸了一口氣,“那很好,所以你哪些字不會?”
雪奉想了想,“有很多,但是我手邊沒有聯賽指南,指不出來。”
“沒關系。”薩斯蘭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都在這裡,一會兒寫給你看。”
“寫?”雪奉不明白,“我們手邊沒有紙和筆。”
薩斯蘭微微一笑,“那就去有水的地方,在沙子上寫。”
雪奉輕輕挑起眉毛,“好像,是個好主意。”
“那二位可以快點走了吧?我這還有事要辦呢?”歐文陰陽怪氣地說道,坐在大石頭上,他身邊圍了一圈低等級雄蟲,而他那隻小嬌蟲正跪在他身前吮吸他傷口處的汙血,態度很是卑微。
雪奉移開目光,拉起薩斯蘭,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脖頸上,“學長,我不會飛,你可以走嗎?”
薩斯蘭點點頭,“我都可以。”
雪奉望著他腹下部的傷口,因為傷到了最關鍵的腰部,導致他的兩條腿用不上力氣,疼的直皺眉。
S級也挺虛弱的,雪奉想。
他扶著薩斯蘭走遠後,歐文看著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的亞岱爾,“喲,外交官閣下也來了?你是有什麽事嗎?”
亞岱爾臉上的表情很是冰冷,“找二殿下詢問從紅蝴星帶走的那隻幼蟲的消息。”
歐文:“哦,那你打聽到了嗎?”
亞岱爾緊抿雙唇,“打聽到了。”
並且歐裡菲茲給了他一個冷臉,倆人大吵了一架,惹得歐裡菲茲滿身是火地離開了。
歐文:“業務能力有所提升嘛,外交官閣下,再不是你慘兮兮被打的的時候了?從小被丟棄打罵的廢物雄蟲,也有飛上枝頭做外交官的一天,嘖嘖。”
亞岱爾沒有說話,低低鞠了一躬,“歐文殿下,您說笑了。”
歐文:“這就對了,做帝國最忠誠的一隻蟲不好嗎?王蟲讓你隨時戴著監聽器,不僅僅是監視想讓你監視的人,更是監視你,你明白嗎?”
亞岱爾遮擋在鏡片後的眼眸一暗,語氣卻平靜無瀾地說道:“明白。”
歐文:“那就好,我管不了薩斯蘭,還管不了你嗎?那我這個表殿下當的實在是太憋屈了吧?”
亞岱爾的喉結很明顯地滾動了一下,“您說的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
歐文笑笑:“滾吧。”
小嬌蟲望著亞岱爾挺拔英俊的背影,目露傾慕之色。
歐文攥著他的頭髮,逼迫他抬起頭:“看什麽呢,啊?”
小嬌蟲恐懼地搖搖頭,“沒……沒有。”
歐文松開手,不屑地說道:“他以為他是誰呢?亞岱爾,外交官?呸,要不是當年神之跡救他一命,他會活到今天?他沿街被打的半殘的時候,還不是神之跡把他帶回帝國,給他吃給他穿,他才有機會成為外交官,說起來我還真有點羨慕他,他是見過神之跡殿下的長相的……”
雪奉扶著薩斯蘭走了很遠。
期間,薩斯蘭疼的臉色蒼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為了不讓他暈過去,雪奉試圖和他說話,提著他的精神。
“學長,我想問你,你見過神之跡嗎?”
薩斯蘭沉默了三秒,“沒見過。”
雪奉趁機問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薩斯蘭深深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是一個一旦出現在帝星,就會引起軒然大波的人。”
雪奉想,如果連亞岱爾都認為自己是神之跡,那說明至少帝星有很大一部分人都認為他們的神回來了,他就更不能回到帝星了。
那就只能等到聯賽結束,他再找機會離開這裡吧。
雪奉又問:“那神之跡他……被折磨的很慘嗎?”
就像那個夢境一樣。
薩斯蘭閉了閉眼睛。
許久之後,他才低沉著聲音,話語中的痛苦幾乎掩飾不住:“是的,所以,他離開了,是一件好事情。”
頓了頓,薩斯蘭說道:“如果他沒有離開,我寧願他此生都不會想起來。”
雪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覺得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