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斯蘭見他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瞳孔中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氣息,輕咳了一聲,笑著問他:“小蟲崽,你害怕死啊?”
雪奉一貫冷淡的臉上雖然有恐懼的顏色,但他緩緩睜開眼睛,如實回答:“怕,也不怕,我怕沒有意義的死亡,但是不怕有意義的犧牲。”
“你這句話,說的很有趣。”薩斯蘭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很玩味,他甚至稍稍抬起下巴,眼神從上往下地看著他的嘴唇。
他伸出手,按住雪奉的下唇,用力揉弄了幾下,看著這抹白重新浮上火熱的紅,沒輕沒重的。
“薩斯蘭先生,停下。”雪奉的嘴唇火辣辣的,他皺起眉頭。
這點迷亂之後,薩斯蘭恢復微笑的表情,修長冷白的手指正了正雪奉的衣領,而後欣賞了一下,“我可以考慮一下,走吧。”
躍遷艦外,軍校生們圍著「金雨」這台機甲,爭論的面紅脖子粗,見到薩斯蘭領著小蟲崽來了,都趕緊把嘴停下,呼呼啦啦圍上來,“學長,帶我們去聯賽現場看看吧!”
薩斯蘭被他們團團圍住,笑著問他們:“你們不是六年級剛畢業嗎?離開學還有一陣子,這麽著急七年級的開學聯賽考試?”
“誰也別想攔著我學習——”學生們眼巴巴地盯緊了薩斯蘭,“優秀畢業生才能找到好工作,我可不想畢業了在群落當米蟲!提前預習還不行嗎?”
薩斯蘭被他們吵的頭都亂哄哄的,學生們馬上極有眼色地看向雪奉:“先讓學長銷毀這隻蟲崽,咱們再出發!”
“長得這麽好看,銷毀了怪可惜的——”
“行了,小傻逼。”名叫維恩的雄蟲學生推了推身邊的好兄弟,“那小蟲崽弱,他聞不著,你離這麽近你還聞不著?”
“聞著啥呀?班長,你別打啞謎行不行?”
維恩用看睿智的眼神看他:“學長的荷爾蒙啊,學長剛才肯定咬他澆灌腔了,這味太圈地,我都受不了。這說明什麽?”
“那說明什麽?小蟲崽都要死掉了啊??”
“說明你這輩子都只能和你的右手過了。”維恩甩手走了。
學生們陸陸續續回到各自的機甲上,薩斯蘭把雪奉從身後提上來,摟緊了他的腰,展開寬長的蟲翅,飛向「金雨」。
雪奉:“薩斯蘭先生你——”
薩斯蘭:“別掙扎,就快要到了。”
風吹在雪奉臉上,薩斯蘭的蟲翅扇動速度不快不慢,讓風吹的很和煦。
“地方還算寬敞,你將就一下吧。”薩斯蘭開啟了機甲駕駛艙,把他塞了進去。
雪奉已經恢復冷靜了,不解地問薩斯蘭:“不是要銷毀我嗎?”
他眼神一瞥,不遠處就有個小黑洞,把他扔進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那個洞太小了。”薩斯蘭伸手擋住他的視線,然後矮低下/身來,慢條斯理地整理他的袖箍松緊程度:“你要死了,還著什麽急?陪我去一趟邊境星,那邊的黑洞比較大,我眼神不好,怕扔不準。”
雪奉:“……”有病吧。
雪奉的眼神卻不自主地順著他敞開的領口看進去……還挺大。
薩斯蘭眯起雙眼,“看夠了沒?喜不喜歡?”
雪奉扭過頭,“見得多了,沒什麽特別的。”
說的沒有錯,外科醫生什麽看不見?頂多是胸肌大了點,肌肉壘的像牆,身材好一點……還真沒見過這麽好的。
薩斯蘭挑眉:“你還見過幾個?”
雪奉認真數了數:“不記得了,很多。”
薩斯蘭眉心狠狠一跳,“好吧,我認輸了。你坐好,安崎森。”
雪奉「嗯?」了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薩斯蘭是在叫他。
薩斯蘭倆眼珠子放出狐狸一樣狡猾的光,“我叫你呢,坐好。”
雪奉摸了一把鼻子,“哦,好。”
機甲隊全部啟航,在宇宙裡極其壯觀,順著銀河系的星球飄帶,一路飛快而安靜的行駛,雪奉趴在機甲駕駛艙的玻璃前邊,再次為這波瀾壯闊的宇宙風景而震撼。
薩斯蘭把自己往軟靠椅上一扔,單手杵著下頜,手指像□□一樣敲擊著台面,一下一下的,扭頭看他:“你看什麽呢?”
這種機甲的架勢邏輯很複雜,原本在薩斯蘭手腕上的光腦跳下來,像是有生命一樣,化為無數觸手,這邊連上薩斯蘭的脖頸,那邊連上控制台,然後薩斯蘭就可以解放雙手,完全靠精神力驅動機甲行駛。
雪奉第一次乘坐機甲,十級機甲能打能跑,進入飛行模式的時候,它的飛行速度極快,像是海裡乘風破浪的帆船,因此,空間相對戰鬥狀態來說就比較狹窄,兩米之內的距離,他和薩斯蘭肩並肩坐著,離得太近了。
“認路。”雪奉垂下眼,在駕駛台夾層裡抽出一張白紙:“萬一能生還,我得回戰區星。”
“戰區星?”薩斯蘭咬住這一個詞不放,“你回戰區星幹什麽?是不是那裡有你的老相好?”
“沒有。”雪奉用筆寫寫畫畫了一張路線圖,畫了幾個圈代表小行星,“我要回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