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軍團長槐拉從台下大步走來,那頭金粉色的頭髮讓他看起來神色叵測,他抬手擋住了薩斯蘭的去路:“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薩斯蘭作為S級雄蟲的信息素像一張看不見的網,順著地下城蔓延出去,他的味道過於特殊,在蟲族裡,晶白閃蝶的信息素類似於花香,這也是薩斯蘭在蟲族過於矚目的原因之一。
“我是蟲母冕下的蟲侍,第五群落薩斯蘭。奉蟲母之命將祂帶回王庭,度過第一次發情期。”
槐拉微眯雙眼,手卻不自覺松開了。
槐拉道:“怪不得,我就覺得三年前在哪裡見過你,原來是神之跡閣下的監獄裡。”
薩斯蘭不置可否。
第七軍團的侍衛們想要上前,被槐拉攔住。
槐拉沉聲下令:“蟲母冕下的發情期需要S級雄蟲的陪伴,通知王庭,準備迎接蟲母冕下的到來。”
槐拉心想,怪不得今天去外交廳要人的時候,亞岱爾給的那麽痛快。
這位深謀遠慮的外交官用一個生化人,順理成章地將雪奉推上了至高無上的寶座。
否則,還不知道要等多久,雪奉才會被人發現。
這名珍惜寶貴的可愛蟲母實在是太過於感情遲鈍了。
槐拉低頭,拉過雪奉的手,虔誠而溫柔地吻了一下。
“冕下,歡迎您的降臨,蟲族將倍感榮幸。”
雪奉卻有些抗拒,呢喃著:“不,我不想去王庭,我不想成為生育機器。”
雪奉安安靜靜地窩在薩斯蘭懷裡,那片胸膛很是熟悉溫暖,讓人心安。
他半眯著眼睛,高拉的領口落在下巴處,皮膚白到晃眼,隨著他的呼吸起起伏伏,整個人軟綿綿的,乖到令人心碎的眼神就像一汪溫柔的海,讓所有雄蟲們都心軟的不行。
“學長,把我放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雪奉倔強地拒絕薩斯蘭。
“讓我抱著你,這裡的雄蟲太雜太亂了,乖一點。”這句話還是有點威懾力的,雪奉隻好乖乖躲在薩斯蘭的懷裡。
薩斯蘭就這樣抱著他,燈光在他身上灑下一層光暈,恍惚間大概會以為是他在發光。
薩斯蘭當著所有雄蟲的面,展開從不輕易示人的蝴蝶蟲翅,優雅的懸於半空,將雪奉和自己包裹在蝴蝶翅膀之中。
就在這樣密閉的狹窄空間裡,雪奉感覺到薩斯蘭吻著他的下唇,動作急切而迫不及待。
“我們寶寶真的好乖。”
雪奉瞪大了眼睛,他覺得自己的臉頰已經變得緋紅,滾燙,無法呼吸。
薩斯蘭卻很喜歡他的模樣,忘情地說道:“別怕,你可以永遠做你想做的事,我會站在你身邊。”
雪奉喃喃道:“學長……”
“以後別再叫我學長了。”薩斯蘭貌似討厭學長這個稱呼,好像這兩個字阻擋了一切的可能。
“我不想做只能站在你身後的學長,我想成為和你並肩而行的薩斯蘭。”
他眼中光芒嶄亮,清亮無比。
——
雪奉再次醒來時,人已經躺在了一張舒適柔軟的大床上。
他的身體深深陷在柔軟的大床上,頭頂上方是溫暖的水晶燈,這座寢宮的裝點奢靡華美,鑲嵌水晶球的牆面上拉著金絲線,如流星墜落人間。
這裡大概就是蟲族的王庭。
雪奉摸了摸後頸的腺體,並沒有被人咬破,還好。
他望向床頭鏡中的自己,雪白的臉頰有著動人的紅潤,上挑的眼尾像是一把鉤子,不知為何,他的眼睛一直都很濕潤,像是不自覺地哭過一樣。
學長說,以後要叫他薩斯蘭。
並肩而行什麽的,實在是讓雪奉心中一動。
說不好那樣的感覺,隻覺得像是溫柔的晚風拂過臉龐,他的心臟在那一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好像從來沒人和他說過這樣的話,每個人都對他很好,但只有薩斯蘭想和他並行。
到底,什麽是愛呢?
“薩斯蘭……”
“你醒了?”
待在寢宮裡的人居然是西諾恩。
他見到雪奉的腳背從被子裡伸出來,西諾恩的肩膀微乎其微地抖了一下。
雪奉看著他半跪在地,捉住自己的足背,握在手中輕輕摩挲,不太自然地別過頭去。
“西諾恩先生,別這樣。”
西諾恩啞著嗓子,“都怪我。”
“我聽說,你並不想暴露蟲母的身份,只是為了救我。所以,我模擬了你的基因組哄騙了檢測系統進了你的房間,想來看看你的情況,請饒恕我的自作主張。”
雪奉溫聲說:“沒事,我沒怪你,救你是我的本意,再來一次我也會這麽選擇。跪在地上很涼的,你不用愧疚,先起來吧。”
雪奉是意有所指,西諾恩顯然是洗過澡了,但他的腳腕被磨破了,殷紅的血乾涸成了結痂,飽受折磨的關節只要動動就疼得面目猙獰。
但他的臉上是不滅的星火,眼睛亮晶晶的,燃燒著生存的希望。
這副神情讓雪奉覺得有些觸動,就是這樣全然不會害怕的模樣,才能讓他成為首腦的吧?
也許,就算是成為蟲母,也不一定要把自己當做生育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