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不會報道那些肮髒的交易,但是村群裡,各種小道消息亂飛。
楚爸吃著楚鈺在農場裡加工的魷魚絲,看著群裡各種危言聳聽的消息,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兒子,你這魷魚絲在哪買的?”楚爸突然抬頭問楚鈺。
“我師父給的。”楚鈺隨口說道。
“你師父在哪買的?”楚爸不死心又問道。
“我怎麽知道,你幹嘛問這個?”楚鈺終於抬頭,看向楚爸。
“群裡說外面缺糧嚴重,有人都偷小孩吃了。村長讓咱們小心家裡的孩子,晚上門窗鎖好,注意小偷之類的。
他們說的邪乎,可我怎麽覺得這是在造謠,外面真的缺糧卻成那樣嗎?
你看看咱村,雖然蔬菜有點缺,但是家家戶戶米面都屯了不少,沒看誰家缺糧缺到要吃孩子的。
咱們村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我都還能吃上魷魚絲呢。那些城裡人、有錢人,怎麽可能餓到吃小孩?這肯定是謠言。”
楚爸抓了一把魷魚絲塞嘴裡,越嚼越香。
“既然是謠言,就別管它了,當個熱鬧看看就算了。”楚鈺乾笑了下,沒有解釋。
如果糧食充足,就不會有上一次的全國暴亂。原本以為氣溫降下來可以重新種植莊稼,但這場暴雨把最後的希望澆滅了,現在有軍隊壓著,這些人隻敢偷偷摸摸的吃人。
等到病毒變異完成,出現了只知道吃肉的喪屍,加上寒冬的來臨,那時候,才是人間煉獄。
楚家能屯到這麽多米面,完全是沾了尹禹書的光,才能買到塞滿倉庫的米面。村裡人屯糧頂多就是吞個十幾袋,再多想買都沒地方買。
楚家蔬菜不缺,魚類肉類楚鈺會偶爾借著師父的借口從農場帶出來一些,家裡人沒缺過吃的,無法感同身受外面缺糧的殘酷。
如果可以,楚鈺希望父母,爺爺奶奶一輩子也不用知道外面的殘酷。
五天的烏雲密布,讓楚鈺家裡的太陽能發電機徹底熄火,電池裡一絲電都沒有了。
楚鈺和尹禹書聊天的時候提了一嘴,第二天尹禹書就帶著柴油發電機和安裝人員來到了楚鈺家。
電力恢復,淨水器和洗碗機也被安裝上,楚爸楚媽高興的對尹禹書一謝再謝。
楚鈺去送尹禹書,尹禹書很得意,說是得到了嶽父嶽母的肯定。
楚鈺卻在發愁,要是爸媽知道他和尹禹書的關系,不知道會殺了自己,還是殺了尹禹書。
這個問題楚鈺隻愁了一會兒就不想了,每天都要透支精神力定製解毒膏,楚鈺根本沒時間精力想別的事情。
每天中午出門,六個小時後回家吃飯睡覺,一覺醒來又已經是中午,楚鈺每天規律的像是在上班。
早飯楚鈺已經好久沒吃到了,吃完午飯,楚鈺穿上雨衣,準備去山洞手舊家店兌換金幣,定製今天的解毒膏。
走在山路上,山腳下的迷夢草突然發來消息。
迷夢草21:農場主大人,有人堅持要見你,從上午七點就等了,到現在也沒走。
農場主:誰啊?
迷夢草21:上一次和王瑾來的那個男人。還有一個小女孩,小女孩背著很大一捆木柴,露出來的皮膚都是潰爛的。
和王瑾一起來的男人?劉飛龍?
楚鈺想到這個名字就嫌棄,以前在公司還沒發現,這貨居然這麽纏人。
楚鈺很不想見劉飛龍,但是還有個臉上潰爛的小女孩,應該是來找他要解毒膏的吧。
楚鈺想了想,還是準備下去看看。他每天拚死拚活的定製八千盒解毒膏,尹禹書也每天都在挨個村子免費發放,怎麽還會有滿臉潰爛的小女孩?
山腳下,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各自站在一顆大樹下,兩人離得老遠,躲避著雨水。
劉飛龍穿著一套雨衣雨鞋,臉上套著個透明的防風面罩,從頭到腳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但是小姑娘就比較淒慘,一個大塑料袋從頭套到腿彎,塑料袋已經破爛不堪,根本遮不住雨水。
塑料袋不夠長,小腿和腳完全暴露在雨水裡。
穿著拖鞋裸露出來的雙腳已經潰爛的不成樣子,愈合的傷疤因為淋雨又一次次的潰爛,這雙腳已經有點喪屍的味道了。
而且即使有暴雨衝刷,小姑娘身上也散發著難以遮掩的腐爛味道,難怪劉飛龍要躲那麽遠。
兩個人看到楚鈺,頓時都精神了,小女孩腳疼,掙扎著扶著大樹站起來,劉飛龍卻已經快步跑向了楚鈺:“楚鈺,等你下山可真不容易。”
“站那別動,你找我有事?”楚鈺後退幾步,攔住劉飛龍的靠近,不耐煩的問道。
“有事,我覺得你對我有誤會,我想知道你對我誤會了什麽,我想解釋。我希望你能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劉飛龍情真意切的說道。
“我對你沒有誤會,你可以走了。”楚鈺不耐煩的繞過劉飛龍,走到費力想要扛起那捆樹枝的小女孩身邊。
小女孩年紀不大,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整張臉都已經毀了容,愈合的傷疤,新出現的潰爛交織在一起,臉上的模樣不比腳上的傷口好多少。
楚鈺目光又落在小女孩的腳上,離得近了才看清,小女孩的腳有的地方血肉都爛透了,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楚鈺,你聽我解釋,你不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單方面的不理我……”楚鈺正看著小女孩的腳,劉飛龍不死心的追上來,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