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出手,何疏親眼看著那女人臉色大變,在自己面前煙消雲散。
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鬼手也一一消失。
事後何疏跟廣寒一合計,都覺得這裡很不對勁。
兩人本來沒打算分開,但這時候,他們居然聽見了鳳鳳的叫聲。
那隻五彩斑斕超級話癆的怪鳥,上次跟何疏分頭出來找廣寒之後,就再也沒回去,雖然廣寒說它沒事,但何疏覺得自己估計是受它荼毒久了,產生受害依賴,居然有些想念。
此刻鳳鳳的聲音若遠似近,像在跟什麽人對罵。
但對方不聞聲息,只有鳳鳳氣急敗壞,獨自回音。
兩人循著聲音追到電梯,又是拐角處,廣寒先他一步,剛轉過拐角,人就不見了。
何疏到處找他,結果沒找著廣寒,卻撞上過來探險的作死二人組。
這一對年輕男女早就在裡面迷路,驚慌失措,信號不通,他們以為何疏是鬼,二話不說就直接把隨身攜帶的黑狗血就潑過去。
雙方好不容易解釋清楚,何疏見他們嚇得不輕,隻好先把人帶上。
三人兜兜轉轉,尋找出路,正好就遇見掐住自己脖子想跳樓的方悅。
第40章
在講起鳳鳳時,何疏一言帶過,含糊其辭,否則解釋起來,又是沒完沒了。
但他說到帶著梁清如被那女人到處追趕那一段情節,已經足夠驚心動魄。
旁邊一男一女,更是聽得眼睛都直了。
男孩打斷何疏的講述,迫不及待問:“這麽說,這裡真有鬼,是嗎?”
他的語氣裡沒有害怕,甚至還帶著一絲興奮。
方悅不由皺眉,望向何疏。
何疏無奈解釋道:“這兩個人,是我過來的時候遇上的。男的叫陳洽,女的叫孫萌,是專門做靈異類的主播,聽說這裡最近鬧鬼,特意大半夜從地下停車場溜上來探險做直播。剛才你在窗邊掐住自己的脖子,還要跳樓,我傷了腿走得慢,還是他倆把你拉回來的。”
直播行業近幾年很興盛,競爭也很激烈,許多做直播的為了嘩眾取寵博得更多點擊率,不惜以身犯險,陳洽跟孫萌剛入行沒多久,平時給聽眾講講靈異故事,聽說這裡真鬧鬼,就起了心思,趁著夜深人靜在周圍轉轉,博個噱頭。
沒想到鄭七為了方便何疏他們行事,今晚把安保措施大幅度削減,兩人從地下停車場上來,竟一路如入無人之境,索性就進來做直播,結果真遇上硬茬子,被困在這裡,差點沒嚇死。
聽見何疏說她掐自己脖子,方悅下意識就反駁。
“不對,我不是自己掐,是被人掐住脖子的!”
她猶有余悸地摸上脖頸,那裡一碰就疼,用手機的照相功能一照,明顯還能看見十指掐痕。
但何疏他們沒有看見她口中的東西。
在別人看來,方悅的確是一個人掐住自己脖子,身體拚命往窗戶擠出去,姿勢怎麽看都很詭異。
話又說回來,之前出事那些人,是不是也像這樣在各種幻覺支配下發生意外的?
如果何疏他們沒有及時趕到,方悅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意外”?
何疏見她陷入沉思,又緩緩開口。
“這棟大廈,每年都會有八個人死亡,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也許一開始是意外,但巧合多了,總不會都是意外。所以我們推測,這裡可能有人布下一些東西,去特意推動那些意外發生,把所有巧合,都變成蓄謀。”
方悅微微一震,何疏這種說法,跟自己師父之前說的不謀而合。
“那時候你讓我們先在外面等你,後來你朋友進去找你,小錢跟在後面,他們倆都不見了,我師父查看半天之後,就說過,這裡可能有人布了陣,被兜進去就很難出來,除非找到陣眼,但他老人家現在失蹤了,我剛才不該進來的。”
方悅揉揉眉心,也把自己的遭遇大致說了一下,包括錢助理跟在廣寒後面失蹤,還有她撿到那張1999年的報紙之後被襲擊,差點就死於非命。
“小姐姐,你剛才說到99年的報紙,我想起一件事。”
孫萌聽到這裡,怯生生舉手。
眾人望向她。
“我來之前特意查過資料,99年10月24日,這棟大廈發生過火災,當時幾乎把整棟樓都燒沒了,三十多號人被困死在裡面,現在這棟新寰大廈,就是爆破之後重建的。”
10月24日?
方悅啊了一聲:“我剛才看見的那份報紙,也是同樣的日期,而且報紙嶄新,就像當天剛出的!”
難道這棟大廈重建之後,枉死者冤魂不散,徘徊在大廈裡抓替死鬼,使得無辜者頻頻枉死?
不,不對!
如果是那樣的話,大廈根本不可能這麽平靜了,必然連白天都無人敢進來,怎麽還會成為市中心的地標之一?
等等,八個……?
方悅心頭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一個極為可怕的可能性。
她猛地望向何疏!
後者也抬起頭,同時與她四目對上,似乎想到一塊去了。
兩人都能清晰看見對方眼中的震驚。
“方小姐,我問你,你師父是什麽時候接到這樁委托的?”
何疏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兩個月前!”方悅回憶道,“當時我跟著師父在南方海島上給人看一塊新開發的地,鄭先生的電話就打過來,想約我師父見面,得知他老人家在海島之後,當天就直接飛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