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思因跟小田對視一眼,他們隱隱知道這可能還是跟自己回到陽間之後,無法清晰描述陰間事物的禁忌有關,也就不再勉強。
兩人同生共死,關系已經完全不一樣,小田剛才沒有感覺,現在一旦安靜下來,那種曖昧的氣息就開始浮現遊走。
她微微有點臉熱,忙遮掩似的打個呵欠。
蔣思因以為她真困了:“你先休息吧,現在才剛過凌晨十二點,有事我們明天再說,正好也把我們倆的完整夢境跟何哥他們說一下。”
小田雖然躺下,眼睛卻落在他身上。
“那你呢?”
“村長讓了三間房給我們,我去隔壁睡,何哥他們就在最左邊,你是中間的,有事就大聲喊我們,這裡偏得很,還挺安全的!”
……
何疏又翻了個身。
這是他晚上翻的不知道第幾個身了。
翻來覆去,上衣都被動作磨得往上掀開,露出肚子。
忽然,肚子上多了一隻手。
帶著溫度,暖和的手。
“你在煎雞蛋餅嗎?”
廣寒略帶無奈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第133章
何疏更無奈。
“我睡不著啊!”
他索性一骨碌翻身坐起來。
外面黑漆漆的,半絲月光也沒有。
這裡沒有鍾表,何疏他們的手機也沒帶出來,只能從天黑的時間和個人感覺來判斷現在可能是凌晨一兩點左右。
何疏本來是身心俱疲的,但是因為在陰間一直奔波勞累,亢奮過度,出來之後在這村子裡安頓下來,他睡了兩小時就自動醒過來,再也睡不著了,只能在床上翻來覆去,連帶身下這張鋪著竹席的木床也跟著嘎吱作響,同床人肯定是別想睡了。
“你白天去村東頭,有沒有發現什麽?”他問廣寒。
這村子只有幾十個人,還大多數是老弱婦孺,據說是因為村子太過偏僻落後,年輕人能走出去的,都出去打工了,這也使得整個村子都死氣沉沉,破敗不堪,別說電視機了,連個公共電話或私人手機都找不到,稍微像樣點的現代化工具就是一輛老舊自行車。據說距離最近的電話在鄰村,走路要走上一天,村長最近生病,話都說不利索,唯一一個知道怎麽去鄰村的人也暫時問不了,他們相當於來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吃的用的更不用說,條件相當簡陋,所幸還有三間屋子可以讓他們睡覺,幾個人也顧不上嫌棄。異國紙幣在這裡不流通,廣寒翻了下背包,拿出些乾糧,加上何疏身上那條陪伴他出生入死的巧克力,竟也讓村長妻子同意他們在這裡暫住幾天,直到他們離開為止。
幾人抵達村子時,天色就已經晚霞漫天了,何疏讓蔣思因留下照顧小田,他跟廣寒兩人則分頭去村子東西兩頭轉了一圈,看能不能找到回國的路,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去隔壁村子打電話聯系李映他們了。
兩人轉不一會兒,天就徹底黑下來,何疏不放心蔣思因跟小田兩個,提前回來,廣寒也一樣。除了小田發燒昏睡,其他三人草草吃了點東西,也都精疲力盡,都各自回屋休息,直到現在。
何疏心裡存著事情,又是在異國他鄉,床板硬得硌人,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從來沒有遭遇過現在這樣的失眠狀況。
“有點發現,但也不算發現。”廣寒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他其實也沒有睡意,只是不像何疏那樣直接坐起。
黑夜中,何疏聞言低頭朝他這裡看過來,眼睛有種閃閃的神采。
“你別賣關子了,還想大半夜玩你問我答不成?”
廣寒微微翹起嘴角,連他也沒有發現自己身上這個細微的動作。
“我在村東一戶人家外面,發現了一束乾花。”
花被放在一個芭蕉葉疊成的小方盒裡,就那麽放在地上,路過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踩到。
“村西也有,好幾戶人家外頭的土路上都有,是他們這裡隨處可見的野花。”何疏道,“我知道印尼乃至東南亞一些地方,都有種風俗,他們會把花裝在樹葉折疊出來的小碗或小盒子,供奉給過路陰靈,許多本地人看見了,就會繞著走,不會踩到這些花。”
廣寒:“我看見的那束乾花,是罌粟。”
何疏一愣,神色凝重起來:“難道這裡也是罌粟種植基地?不對啊,我們來時沒看見外面有罌粟花田。”
緬甸老撾越南三國的金三角地帶,曾經是世界上最大的毒品種植基地,一整個村子甚至一整片村鎮都在種毒也不是稀奇事,但近年來,“金新月”已經逐漸取代了“金三角”的地位,加上中緬邊境的嚴厲打擊,這類犯罪案件越來越少,現在已經很難在邊境上看見罌粟花的影子。
廣寒:“來雲南之前,李映跟我說過,在東南亞少數地方,罌粟花,特別是曬乾的罌粟花,往往還有吸引陰靈和供奉邪神的作用,讓我留意點。他說只要看見罌粟乾花被裝在盒子裡,放在外面路上,對應的那戶人家應該就是有問題的。”
何疏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樣的講究,但現在三更半夜,出去察看也不方便,只能等天亮再說了。
“白天你留下來看著他們倆,我去鄰村借電話吧。”
廣寒沒有多說,但何疏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了。
那幫外國人始終對蔣思因前世拿到手的寶物念念不忘,雖然曼哥等東南亞雇傭兵可能已經死了,但是約翰和中村幾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何疏也沒法保證他們一定不會出現,最好的辦法肯定是留下一個人保護他們倆,另一個人出去找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