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水湖側,行人紛至,如今春末夏初,這遊湖賞花,正是公子佳人成雙對的最佳去處,藺池雙見鍾令懷直直盯著他,見四處一把捂住念雙的雙目,低頭吻了一下。
喉中一痛,鍾令懷自顧自往前走去,“藺池雙,你可以再無賴些。”
“爹爹,等我一下。”念雙松開了握著藺池雙的手,跑到了鍾令懷身側,將爹爹的手撐在自己肩膀上,自己則是學著爹爹那樣,為他按摩著腰側,“爹爹,我怎麽覺得你是真的被豬拱了,扭到腰了。”
正在走路的鍾令懷,停下步伐,略微彎身輕聲道,為了自己的兒子,思想不繼續被豬帶跑偏,“念雙,咱們別提豬這個事了,我們是來遊湖的,不是來提豬的。”
“嗯,”念雙扶著鍾令懷走在前處,藺池雙則在後面跟著。
上了一艘小船,就比平日漁夫打漁之船,大了些許,華麗了些許,碼頭處,人多了,流言蜚語自然也多,不少人見著藺池雙的兒子與一未曾見過的男子站在船尾之處,船首還站著淵王。
鍾令懷從前才名不顯之時,並不熱愛出席城中的眾公子佳人交流的宴席,如今五年未見,雲中城大半公子,怕是知曉那個譜曲鳳求凰之人,卻不知曉他們口中之人,便是鍾令懷,“這公子是淵王如今豢養的男寵嗎?”
正在幫船夫解繩之手,頓了一頓,拱手向那說話的公子,作了一揖,唇邊含笑,倒是讓那公子面上紅了幾分。
“怕是吧,不過倒不是個恃寵而驕的主,姿色上佳,原來淵王竟是好這口。”另一位半收折扇的公子,以扇遮面,輕聲附和道,說是輕聲,倒是讓不會武功的鍾令懷也聽得清清楚楚。
鍾令懷一個正主,聽著別人將他當男寵,場面那是極為尷尬,念雙小小年紀卻也聽過男寵二字是為何意,“大叔,我爹爹不是男寵,他是我父王的正妻,鍾令懷。”
那被說成大叔的二人,正想著自己剛剛及冠,哪裡當的上這一句大叔之時,猛然憶起那後一句,這是正妻?!!!!
他倆本想著這是一個男寵,淵王哪怕知曉他們言語,也教訓不了他們什麽,卻未曾想過,這是那個消失了五年的淵王妃——鍾令懷。
鍾念雙牽著鍾令懷的手,將他拉到了船首,“父王,剛剛有人說爹爹是男寵。”
鍾令懷未曾想過這孩子,如此記仇,“好了,念雙,不必掛懷,什麽男寵啊,人家誇你爹爹好看呢,這才可以吸引你父王。”
藺池雙知曉鍾令懷心善,幾句口舌之爭,之於他,那真是滴水落在冰層之上,起不了半絲風浪。
藺池雙廣袖微移,指著那滿涇水湖的荷花,隱隱鼻尖有暗香傳來,講著這涇水湖的蓄水之地與流往之向。
念雙聽著無趣,趴在船側,小手撥動著那些水花,遇見好看的荷花,也會隨手折兩枝,送給爹爹與父王。
涇水湖另一側,一艘高大的畫舫之上,吃水線卻突然下了許多,湖底足足有三十幾個黑衣人,向藺池雙他們所在小船遊去。
“爹爹,父王,那是什麽。”念雙指著遠處泛著粼粼波光的湖面,原本靠在藺池雙肩頭的鍾令懷,起身望去。
窄袖微動,三根麻針自袖中射出,湖面上驟然多了一具黑衣浮屍。
三十幾人如同鋪天的蝗蟲,自水下一躍而起,懸於半空之中。
藺池雙自腰封之中,抽出一把軟劍,內力一入,直似懸流而下,踏舷而上,將黑幕捅出一條道來。
岸上的地字堂人,見主子有難,紛紛踏水而行,藺池雙如今是下夫郎與兒子,上有敵人圍困。
念雙這幾年跟著藺池雙,明裡暗裡接受的刺殺都不少,現如今竟然比鍾令懷還要冷靜不少,麻針隨著內力震出,直往天上的黑衣人射去。
於念雙而言,增長的不僅僅是年歲,還有見識,膽識與武力。
“爹爹,入船艙,地字堂的人,如今已經趕過來了。”足尖踏水,抄起一旁的油紙傘,與黑衣人對劍。
鍾令懷退至船艙之內,借著頭頂的庇護,借著縫隙往立在荷花上的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只是牽製藺池雙與鍾令懷,真正的目標,似乎在念雙身上。
第74章 勤王
和鍾念雙對招之人,出手狠辣,卻處處留有余地,見對面漫天的白粉得來,傘柄一旋,傘面撐了開來,將白粉擋在外面,卻也遮擋了自己的視線。
只見對面有銀針刺破傘面,念雙內力震破傘面,銀針碎成兩段,沉入湖水之中。
雙拳難敵四手,避落銀針數十根,可身後而來的呢,湖中借力之處甚少,純拚內力而為,握傘的手腕一痛,一針刺在其上,身子一沉,往水中落去,其余黑衣人皆攻向藺池雙與鍾令懷,地字堂之人已經趕來,卻眼睜睜看著自家的小主人被人劫走。
鍾令懷手臂之上已然出現了幾道血痕,藺池雙將周圍之人斬殺於船首,摟著鍾令懷的腰,越過幾葉扁舟,直飛岸上。
“念雙,”鍾令懷見念雙被人抗在肩上帶走了,忍不住想往前去,卻被藺池雙拉住了身。
遠處湖中,地字堂的人,和那群黑衣人相鬥,那群黑衣人並不戀戰,見人擄到手中,如今人影模糊,快見不著人了。
“先跟我回府處理傷勢,念雙有地字堂的人會去追,那群人並沒有下死手,幕後之人只是為了那念雙威脅我,他不會有事。”殘十受了傷,渾身透濕,身上還有許多,藺池雙並未讓他再去追那些黑衣人,將停在不遠處的馬車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