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個傻子,他當時怎麽會認為藺池雙是個腹黑的主,一直在裝傻呢,如此喜形於色,若不是菽妃娘娘留了這麽幾個衷心的下屬,這淵王府怕是早就塵封積灰了。
四落的墨發散落在床邊,許是沒有沾染外面世界的人心險惡,如同孩提的目光,生得一雙上好的桃花目,哪怕是盈盛了傻色,也顧盼生情,鍾令懷不得不承認,這副美豔的皮囊,的確能讓他見色起意。
“三皇子可能少說了一句話,我不僅是想爬你的床,我饞的可是你的身子呢!”說完忍不住低頭笑著,充其量現在也只是對藺池雙有些好感罷了,這麽快把自己交付出去可不是鍾令懷的本意。
抬手捏了捏眼前人凝脂般的臉,一個鷂子翻身便進了床裡側,扯了扯藺池雙身上的被子,就面向裡側睡了。
“登徒浪子,你給本王下去,別以為救過本王,就可以如此這般孟浪。”拚命往床外拉著鍾令懷,堂堂的淵王大人,何時與人一起睡過同一張床,藺池雙也不怕丟人,拽著人家衣服就往外面拉。
反手一個卸力就將藺池雙困在了自己身下,鍾令懷雙手撐在藺池雙兩側,從鬢前落下的青絲就打在了藺池雙的臉上,嘴中讓他消停些的話還未說出,就見身下的人滿臉都是淚水。
頓時有些慌亂,鍾令懷從前未交過女朋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將人抱在懷中,輕輕地拍著背,細聲細語地哄著。
肩頭猛然一疼,藺池雙看著深衣上的血跡滲了出來,也未曾松口,只是一個勁含糊不清地說著自己的委屈,鍾令懷也只能忍著,繼續輕聲細語哄著,只不過肩上確實很疼,但他尚且還忍得住。
燈油燒了半碗,藺池雙在鍾令懷身上睡了過去,將自己的肩頭從藺池雙口中解救了出來,托著人的後腦杓,輕輕放在鴛鴦枕上,為他整理好衣服,蓋上了錦衾,下床吩咐人打了盤熱水,為藺池雙擦完臉後,這才開始處理自己肩頭的傷口,清理完一遍,往身上塗抹了些酒,這才收手。
坐在床邊掀開了被子一角,忽然覺得不妥,“這味道怕是會熏著這人。”放下手將被子重新掖好,自己則是另外找了床被褥,放在地上打起了地鋪。
帶著一身酒味,鍾令懷翻來覆去了半個時辰,這才被困意折磨地不行,睡死了過去。
一枚扳指自床榻上射出,一舉擊中了地上人的睡穴,藺池雙從床上坐起,徑自走到鍾令懷身旁,蹲下了身,想起那句饞他的身子,突然便笑出了聲,桃花目微彎,神色沒了癡傻的淵王,甚是勾人,只可惜啊,鍾令懷被點了睡穴,無法看見這秀色可餐的一面。
“你倒是有趣,讓本王看看還有什麽手段沒有使出來。”說完此話,便抄走了衣架上的大氅,通過暗道入了書房,處理一些事情,白日他要裝瘋賣傻,一般不會處理事務,只有這月上柳梢頭之時,方才萬物沉寂,適合辦公事。
翌日清晨,鍾令懷醒來之時,床上早已經沒了藺池雙的身影,平日裡兩人分房而睡,鍾令懷也未曾放在心上,將打地鋪的被子塞回櫃中。
“屬下見過王妃。”重禾一身青衣傾身向前作揖。
“你是哪位?”鍾令懷手中滌洗布巾的動作未停,抬眼瞧了一眼來人,長得倒是也極為端正,一看就是個良家婦男。
“屬下重禾,張管家派屬下過來保護王妃。”重禾聰慧,一句話知曉了鍾令懷的意思,便說明了是張道清安排。
“池雙呢?”
“王爺去樓尚書府上了。”
尚書府外,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門口,一隻素白的手撩起了簾子,從間隙露出的一截華貴衣袖,彰顯著來人身份的不凡。
“遞個帖子給門房,就說我來接我家那貪玩的王爺回府了。”看著鎏金色的尚書府三字,想著不知道樓觀雲看見他來了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重禾:“……”
作為一個下人,重禾沒有什麽吐槽的機會,只能應了一聲是,便進去遞了帖子。
一刻鍾後,鍾令懷進了尚書府,入了樓家的花園,看見藺池雙捧著一大束的菊花正往樓觀雲懷中塞。
環顧四周,這花園中的花開的倒是極盛,只是,被摧殘了大半!
第13章 兵法
“王爺,王妃來了。”重禾小步上前,附耳說著,隨即又給樓觀雲行了一禮。
“樓觀雲見過王妃。”少年年紀與淵王所差不多,模樣生得雖不是極俊美,但那周身縈繞的氣質確是極好,抱了滿懷的黃色菊花。
知曉他是個男子為人妻子,藺池雙是個傻子,臉上沒有厭棄,多得是無奈。若不是城府極深,這般溫潤有禮的人,也怪不得會吸引到藺池雙。
“不必多禮,倒是池雙他多有叨擾。”樓尚書屬於三皇子一派,而自己怎麽也像是更偏太子一黨,說話自然慎重一些。“這花倒是開得極好,不知道待來年春夏交替之時,那牆邊的紅杏,可會翻了出去。”
“王妃不必擔心,觀雲只是覺得淵王孩提心性,在這波詭雲譎之中,著實難得,這才交談幾句。”樓觀雲眉頭輕挑,心中憋笑,這指桑罵槐地是在說淵王出牆嗎?
連忙罷了罷手,證明兩人並無旁的關系,若是破壞了淵王與淵王妃的一段情緣,那不是他的罪過了嗎。
鍾令懷自然瞧得出樓觀雲對藺池雙無意,他並不善妒,只不過現如今他向藺池雙表明心意,那就得將所有後患皆去鏟除,“雲中盛傳,淵王於你有意,你又如何看?”